他揉了揉手腕弯腰,青筋暴起的手臂拎着陆靳臣的领子把人揪起来。
见躲不过去,陆靳臣一边绕着擂台跑,一边躲避他哥不按套路出手的拳头。
合诠释了什么叫吱哇乱叫。
江屿看到会两眼一抹黑的程度。
陆斯礼停住,叉着腰喘气,黢黑的眸子盯着他,不满地蹙眉。
“下次就不会这么轻易放过你了。”
陆靳臣靠在沙包上,疲累地点头,“知道了。”
他以后再也不嘴贱了。
陆斯礼是个小气鬼。
挨个冲完澡出来,陆斯礼穿戴齐,深灰色西装剪裁合体,包裹着两条笔直的长腿,皮鞋锃亮。
性感禁欲,跟方才在台上的样子判若两人。
“你跟亦琛哥现在什么情况?”陆靳臣身形懒散地靠着沙发。
陆斯礼不带表情地瞥他一眼,淡淡道:“你很想知道?”
一头桀骜张扬的银发湿漉漉地往下滴水,陆靳臣甩甩头,眉眼恣意松懒,“我好奇。”
陆斯礼日万机,手上的项目亟待推进,自然不会把时间浪费在这种事情上。
他没开口,冷静自持地开门上车,留给他一道冷漠的背影。
坐上车,偏头看着路上不断倒退的景色。
陆斯礼扯扯领带,对司机说:“空调低点。”
司机师傅照做,从后视镜里观察顶头上司的脸色,自动噤声,默默缩小存在感。
事实上,陆斯礼自己都有些不清。
心里烦躁,憋着一口气出不来,堵在胸口闷闷的疼。
想发泄,又怕会伤害到沈亦琛。
能坐稳陆氏总裁的位置,陆斯礼有手段有魄力,见过不少肮脏的交易,甚至有些圈子他也踏入了半只脚,窥见过平静波澜下的汹涌风暴。
他不是个好人,每每午夜梦回,第一个念头就是把沈亦琛抓回来绑住关进地下室。
地下室里有一面墙的器具,他有把握沈亦琛抗拒不了。
可如果真的这样做,沈亦琛会恨死他。
这不是他想要的结果。
从始至终,他想要的都只是沈亦琛的爱。
只会施舍给他的爱。
可横亘在他们中间的利刺已经深深扎进了皮肉里生根,内里溃烂腐朽,不经触碰。
要想连根拔起,两个人都会痛不欲生。
第99章 敲开回忆的窗
第二天早上,沈玉坐飞机飞往云城。
临走前,她跟江屿互换了微信,并约定好下次见面的时间。
将太后娘娘送走后,江屿拉着陆靳臣的手,坐上了出租车。
车子摇摇晃晃开了很长时间,颠簸的柏油路坑洼不平,吹进车窗内的海风带着燥热咸湿的气息。
肆意的风掀起少年的白色衣摆,在炙烤的阳光下,露出一截漂亮白皙的腰线。
陆靳臣捏捏他的手指,语调松懒,“要带我去哪儿?私奔么?”
他撑着额头笑得一脸浪荡,衣服松松垮垮的套在身上,那枚黑曜石耳钉又戴了回来。
少年长眸斜他,“你很期待?”
“嗯。”陆靳臣点头,带着混不吝的笑说:“别把我蒙在鼓里。”
江屿刚想张嘴解释。
陆靳臣说:“把我蒙在被窝里更好玩。”
“.......”
少年偏头不语,一副懒得搭他的表情。
这是陆靳臣从网上学来的土味情话,真的土掉渣了。
二十分钟后。
车子在路边停下,这里是居民住宅区,筒子楼紧紧挨在一起,衬得道路有些狭窄。
刚放学的小萝卜头背着书包打打闹闹,身后跟着的大人一脸无奈。
跟十几年前相比,这里变化不大,还是江屿记忆中熟悉的模样,只不过到处都蒙上了一层灰暗色调,显得有些破旧。
唯一的亮点是爬满了个外墙的爬山虎,苍翠欲滴,让这里多了些生机。
他怔怔地站在原地,身体紧绷着,看起来有些抗拒,智的防线被生拉撕扯。
陆靳臣收起那副风流浪荡的样子,抬脚走到他跟前,低眸询问:“怎么了?”
怎么看起来这么难过?
喧闹吵嚷的场景被男人宽厚坚硬的胸膛遮挡住,鼻尖能闻到干爽冷沉的木质香,周遭一切都尽数褪去。
江屿恍然从难捱的回忆中清醒,抿了抿唇,轻声说:“我没事。”
他拉着男人的手转身往另一条路走,循着回忆里的道路,七拐八拐来到一家小超市。
买了些水果和零食,又买了一条最贵的烟。
陆靳臣全程没有过问他的反常,接过来东西后,主动扫码付钱。
又走过了三条巷子,爬上二楼,最终站到一户人家前。
江屿内心很忐忑,指尖忍不住攥着。
已经过去了十几年,不知道他们有没有搬家。
如果没有方梅闹出的这回事,他或许一辈子都不会再踏入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