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没别的意思……”
可其实他心里快气炸了。
慕虞这个贱人！
曾经在他面前只能唯唯诺诺，伏地做小，不过是个下人而已，现在也敢这样和他说话！
如果是曾经，他一定会让他看看谁才是主子！
裴玄说：“谨慎点好。”
他的目光在墨循和慕虞身上流连。
但他这几日确实发现了，墨循对慕虞非同寻常，慕虞平时根本就不像是一个小侍，哪有这样的小侍？
身上没有任何谨慎低微，永远都是背脊挺直，不卑不亢，或是随意慵懒。
偶尔，他身上散发的矜贵而漠然的气息，让裴玄感到很熟悉。
那是只有上位者才会流露出的气息。
裴玄有点疑惑。
慕虞确实是慕虞。
一个下人。
可为什么会给他与众不同的感觉？
…
收拾好之后，四个人跟着下人来到前厅。
宋老爷已经在这等着。
确实和慕虞前世的印象一样，是一个瘦瘦的个子不高的中年男人，他脸上带着笑，给人的感觉很和善。
最起码表面是这样。
慕虞从始至终都没说话。
裴玄一开始也没说出自己的目的，只说他们一行人是来这里玩的。
宋老爷笑道：“各位在这不用客气，就当做是自己家。”
聊了几句之后，天色也暗了。
宋老爷脸色肉眼可见的疲惫，于是便和他们告退，被下人搀扶着离开。
慕虞他们也回了自己房间。
每个人都分了一个房间。
慕虞和墨循的房间挨着。
慕虞正准备推门进去，一只手从后面拉住了他的衣领。
慕虞回头，没好气道：“干嘛？！”
墨循神色淡然，“过去和我一起睡，来到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你不需要伺候我吗？”
慕虞：……
慕虞被拽着去了隔壁。
房门关上。
外面走廊中，魏迟站在自己房间门口，迟迟没有动，望着他们消失的地方，不知道在想什么。
裴玄注意到他的异样，声音温和，“怎么了？”
魏迟笑了笑，“墨谷主和慕虞感情真好。”
裴玄哂然，“确实不错。”
魏迟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什么都没再说，推开自己房间的门进去。
来到房间。
慕虞：“说吧，要我怎么伺候。”
“更衣。”
墨循站在衣架前，随意地伸开双臂。
慕虞懒散地走到他面前，抽开他的腰带，脱掉外袍，搭在旁边衣架上，继续脱里面那一件。
动作十分粗鲁随意。
“靠近点，解不开。”
慕虞抓着系带将墨循拉到面前。
墨循被迫靠近他两步。
忍不住蹙了蹙眉，“这就是你对待主子的态度？”
慕虞没说话。
墨循看着面前少年白嫩的小脸，声音透着几分低沉，“你好像很不乐意？”
废话！
谁乐意伺候人啊？
“但，这是你欠我的。”男子冰凉的指尖，抬起慕虞的下巴。
慕虞被迫抬头，对上一双如泼墨般漆黑的眼眸，那双眼睛直勾勾凝视着他，眼底深处是化不开的浓雾，诡谲晦暗。
表面看似在说，他救了他一命，所以这是他欠他的恩情。
可是他们彼此心知肚明，墨循所说的是，前世慕虞囚禁了他几年，带着他的那些阴暗无光。
慕虞眼神平静，“那你想，我怎么还你？”
墨循一愣，薄唇微抿，侧头望着别处，纤长的睫毛半遮着眼帘，好几秒后才回答出一句。
“别想还清。”
慕虞：……
深夜。
慕虞躺在墨循身边，乌亮的眼眸望着房梁，不知道在想什么。
刚开始在圣医谷的时候，慕虞躺在床边的矮榻上，但离开圣医谷后，他们在路上朝夕相处，睡在同一个马车里。
所以已经习惯了同榻而眠。
慕虞也不觉得有什么。
慕虞闭上眼睛正准备睡觉，突然身体里一阵刺痛。
慕虞脸色瞬间白了，那些痛的地方都很清晰，最痛的地方是各关节处，他蜷缩起来，苍白的额头上挂着汗珠，踢了一脚旁边的墨循。
墨循瞬间就醒了过来，看着慕虞忍痛的样子，表情平静无波，然后就闭上了眼睛。
无动于衷。
慕虞：？
“老子就知道，你给我下毒！”
墨循又睁开了眼睛，嘴角扯出一丝恶劣的笑，“所以，感觉怎么样？”
慕虞：……
真是一场赤裸裸的报复！
本来就是墨循导致的，慕虞也不指望他帮自己，掀开被子下床，一步步往外走。
墨循坐起身来，看着他的背影，眼神幽暗。
慕虞将门拉开，又猛地关上。
门发出一声巨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