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好,也好。
之后的几天,白祈安再也没有出现,可每天的餐食汤药一份不落,定时定点的有人送过来。
景言之不知道门外的保镖走没走,他没去看,也不在意。
闹翻的当天,下午有人送来晚餐,景言之是不想吃的,又转念一想,这是自己应得的,如果不是因为他,也不会生病住院。
嗯,就是这样!
又过了两天,景言之已经可以行动自如,站在门口,不知道怀着什么心情,蹑手蹑脚的打开了门。
门外空无一人。
景言之自嘲的笑笑,到底在期待什么啊……
下了三天三夜的雪停了,他喝着各种名贵药材熬的汤药,突然决定这是最后一顿了。
回想下山的这一个月,一多半都是在床上度过,不是生病就是在生病的路上。
真烦啊。
第19章 尽头是不归路
第二天,他换好自己的衣服,一路顺当的离开了医院。
没人拦,也没任何意外。
雪后的天气更冷,景言之只穿着一条单裤和羽绒服,他先去商场买了套秋衣秋裤,借人家的换衣间穿好。
出门看见烤红薯,又没忍住馋意买了一个,扒开外皮,吃一口香甜软糯的红薯,哈一口气,好甜。
还是那趟公交,这次是反方向,终点是碧山寺脚下。
这回景言之学乖了,没有坐在中间段,选了最后面的一个角落,托着脸仔仔细细的欣赏这人间烟火。
两个多小时的路程,最后几站的时候就剩了景言之一个人,下车的时候司机看了他好几眼,不明白这种鬼天气爬什么山。
山路都是雪,他先去找了条适中的树枝当拐杖,暗中给自己加了个油,一步一步往上爬。
碧山寺的三千台阶并不是从山脚下开始,而是在半山腰。
景言之对路况不熟悉,摔了一个又一个跟头,到最后几乎是四肢着地的爬到三千台阶下。
景言之躺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天空雾蒙蒙的,冷冽的寒风刺骨,他知道,身体要到极限了。
可他只想去找找这世间的温暖。
爬台阶的时候,突然就觉得好难啊,那个白祈安怎么能那么轻松的三上三下呢。
焦躁的情绪凶猛的冲上胸腔,景言之死死抓紧手中的雪,却还是没忍住,“噗”的一声,吐出了一口鲜血。
他无力的倒在台阶上,干干的扯扯嘴角,别说,吐出来这口血,还挺舒服,至少没有闷闷的感觉了。
雪花又开始飘荡,景言之费尽力气一点一点的往上爬。
终于,他看见了希望。
他甚至听见了静语的笑声。
可他好累,睡一下吧?
好,就睡一会儿。
——
B市,白祈安接过周聿手中的湿纸巾,擦去了红色的血迹。
暗室的门打开,周聿放肆的深呼吸了几下,下面的血腥气太重,连他这样天天见血的人都受不了。
可白先生却不受任何影响,泰然自若。
“医院那边……怎么样。”
周聿愣了下,随后答道:“没有消息传来,应该还是老样子。”
不是掰了吗?怎么又突然问起了!那天离开以后,白先生没在过问,他以为就这样结束了,所以根本就没关注。
谁知道!突然又问起来了!
“应该?”白祈安上楼梯的脚步顿住,冰冷的语气仿佛让空气都凝固。
周聿知道坏菜了,当即掏出手机准备打电话,却发现医院那边和南江府都有给他联系,还不是一通。
他顾不上认错,敏锐的察觉到出事儿了,快速的回拨过去。
才响了一下,电话就被接通。
“周总,景先生离开了医院。”
周聿眼睛一缩:“你说什么?”
“监控显示,景先生早上8点穿着便服离开了医院。”
周聿皱眉查看了一下他们给自己联系的时间,瞬间爆炸:“你们他妈都是死人,8点走的,12点了才发现人不见了?”
白祈安递给他一个不寒而栗的眼神,扔掉手里的湿巾,大踏步往外走。
周聿急忙跟上:“一群废物,给我找!把B市翻个底朝天,也要把人给我找到!”
“是是是……”
不会电话那头,周聿直接挂断,快速去了车库。
当务之急,必须找到人!
偌大的城市,暴风雪即将来临。
景言之是被雪花砸醒的,米粒似的雪花掉在脸上生疼,他没有睡太久,至少身上还没有太厚的积雪。
台阶和碧山寺门口还有一段距离,没人过来根本发现不了这里有人,之前他听到的笑声,不过是幻觉罢了。
睡了一觉,他突然有了些力气,艰难的撑着树枝站起来,慢慢的挪到碧山寺门口。
嗯,这次是真的听到静语的笑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