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禾狠狠皱起眉头。夏米尔说得没错,吸过血之后,他的身体已经开始向血族的方向转化了。他的嗅觉灵敏了不少,能轻易依靠气味分辨这些血液的主人去往哪个方向。
令他疑惑的是,这些血液闻起来分明跟肃眠的血十分相似,可夏米尔却说那不是肃眠,难不成是醉酒影响了他的知觉吗?
夏米尔停在了一扇铁门前,血迹从门板下方延伸进入,消失在了门背后。
“小禾,进去之后不要到处乱跑,一定跟紧我。”夏米尔嘱咐一句。
连禾摇摇头,把脑中多余的念头扔掉:“里面是什么地方?”
“红月俱乐部。”夏米尔说着,推开了门。
里面是一条狭窄的走廊,没走几步就是一条向下的楼梯。夏米尔搂住连禾的肩膀,带着他往下走:“走了。”
他不似平时那样大大咧咧,笑意也收敛了不少,难得正经起来。连禾注意到他将手上的戒指转了一圈。
那是一个暗器,平日里就是普通的戒指,但转过一圈之后再握拳,戒指上就会伸出一根长长的银针。这东西通常是用来偷袭血族的,虽说是血猎的基础装备,但现在是和平年代,H国的血猎几乎不会使用这种东西。
抵达最下层,连禾总算明白了夏米尔行为反常的原因。
下层的空间宽敞华丽,精装的陈设布局规整,吧台、卡座、舞池一应俱全,乍一看就是个普通的酒吧。头顶的灯光昏暗,是一种令人难受的暗红色。里面客人不多,三三两两聚在一起。悠扬缓慢的音乐声回荡在整个空间内,临近的客人一抬头,连禾看到了他血红的眼睛。
仿佛是推倒了第一块多米诺骨牌般,剩下的客人接二连三地朝这边望过来,一双双血红的眼睛在光线不足的地方如同夜里突然出现的野兽般,紧紧地盯着两个突然闯入的不速之客。
连禾明白了。
这里是专属于血族的俱乐部。
他不动声色地从口袋里掏出戒指戴上,默默转了一圈,以备不时之需。
“哟,稀客。”一道低沉优雅的声音传来,一只血族从角落中的卡座起身,从容地来到夏米尔和连禾面前。
他穿着一件V领薄衫,颈上的项链贴着锁骨蜿蜒而下,小臂上刺着黑色玫瑰花的纹身,延伸进衣领直至脖颈,几乎半边身子都被纹身覆盖。他的眼睛红得几乎滴血,嘴唇上的唇钉更是为他增添了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混沌气质。
“你今天来我这里还带了个小朋友啊?”血族附身凑近连禾,用一根手指勾起他的下巴。
连禾淡淡一笑。
“咔嚓”一声拧断了他的手指:“不要动手动脚,傻狗。”
“哈哈哈,好可爱的小朋友。”血族一点没恼,反而哈哈大笑。
折断的手指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复原。
“认识一下?我叫闻人鸢。”血族重新伸出手,不过这次没有再没轻没重地直接上手,而是规规矩矩地摆出等待握手的动作。
连禾拍了一下他的手,没有说话。
闻人鸢笑眯眯地收回了手,一点也不介意连禾的无礼。
“行了,我家小禾也是你能随便逗的吗?”夏米尔无奈道。
“说正事,闻人,我们追捕的一只血族逃到了你这里。”
“啊,这么说来,刚刚的确有一个陌生的客人闯进来了。”闻人鸢附和一声,就没了下文。
夏米尔知道闻人鸢是在等他主动开口,这家伙活了上千年,是个名副其实的老狐狸,无论是在人类世界还是血族世界都混得风生水起,从不做亏本买卖。
“算我欠你一个人情。”夏米尔不动声色,从容笑道。
闻人鸢笑了笑,拍了拍手,两名血族从黑暗中现身。他有条不紊道:“听到了吗?夏米尔先生在抓人,把他要的血族带过来。”
两名血族迅速退下。
等待期间,闻人鸢靠近连禾,坐在沙发椅背上仰头看着他:“小禾?原来你就是连禾,久闻大名,原来你这么漂亮,能有这么好看的小朋友每日作伴,我都有点羡慕夏米尔先生了。”
“那你就继续羡慕吧。”连禾微笑回怼。
夏米尔对连禾这种随时炸刺的性格表示无奈,他揉了一把连禾的头发说:“行了,少说两句。”
闻人鸢支着下巴,饶有兴致地盯着连禾看:“闲着也是闲着,我和连禾先生聊得很愉快,多聊聊也没什么坏处不是吗?”
夏米尔笑了笑,站到连禾身边挡住他,不让闻人鸢继续骚扰。可闻人鸢锲而不舍,埋怨了一句“小气”后又开始孜孜不倦地跟连禾搭话:“连禾,你有女朋友了吗?你喜欢男人还是女人?你看我怎么样?”
他展开双臂,将模特似的身材展示给他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