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禾想打死方桐的心比任何一刻都要强烈:“你不觉得这里很诡异吗?师傅教你的东西吃进狗肚子里去了?没有探明情况之前你还敢吃这里的东西?”
他这边正在训话,方桐被他骂得头都抬不起来了,垂头丧气的完全没了刚到这里时的意气风发。
那边韩立雨和林冬冬刚到山脚下就看到了这一幕。
“韩立雨和林冬冬都比你识时务,你看,人家新人都知道拒绝这里的饭食!”连禾顺口道。
韩立雨和林冬冬刚想上前的脚步停下来了,僵在原地面面相觑,都从对方的瞳孔中看到了自己还没擦干净的嘴角。
短暂的思考后,两人果断转身,用袖子擦了擦嘴角。
将一切都尽收眼底的肃眠:“……”
为什么连禾身边尽是这些傻不拉几的家伙?
被骂了半天,方桐总算明白了事情的原委。他沮丧地抬起头:“那、那师兄……我现在该怎么办啊?我已经吃了他们的饭,那晚上……晚上怎么拒绝?”
连禾定定地瞅了他半天,才幽幽开口:“就说你是间歇精神病,早上吃饭是因为正巧精神病发作了。”
方桐:“……”
与此同时,周画和卢静已经进入了后山。
周围的田地里都没有看到伊湳花的踪迹,只能往山里去找。
深山里未经开发的地方很多,一些泥地上留下了各种动物斑驳的脚印,野猪和狼都有。以防万一,两人一直同行。
越往深处走,杂草就越发茂盛,再前行几百米,杂草已经到了腰部的位置。两人合抱粗细的树木在这里几乎连成一片,形成了一个规模不大的小树林。背阴处本就不见日光,茂密的树冠更是将天空都遮得七七八八,只有零星的缺口可以窥见灰蓝色的天。
人类在这种环境里总是格外脆弱,这个时候要是草丛里冒出一条蛇来,那两人估计都得交代在这里了。
“不能再深入下去了,今天就暂时先到这里吧。”卢静收起了打蛇棍,摇头道。
周画同意了她的说法,两人一拍即合,准备返身回去。
就在这时,卢静突然嗅到一缕奇异的香味。那缕香味仅仅出现了不到一秒,却摄人心魄。她被蛊惑了似的,痴痴地扔下了手中的装备,步伐僵硬地往另一个方向走去。
“卢静?”周画发现了不对劲,上前几步想要拉住她。
站到和她同样的位置后,周画也闻到了那股香味。她第一时间察觉到了不对劲,但已经迟了。
她的眼睛瞬间失去了光彩,变得浓黑如墨。
她调转了方向,跟上卢静的脚步,一深一浅地往香味袭来的方向而去。
周画和卢静十分钟前在群里发了消息——田里没有伊湳花,往山里找。
这两人都是常年活跃在血猎组织的老人,没人怀疑她们是否有遗漏,纷纷心照不宣地往深山里进发。
或许是发现了他们这帮入侵者,山谷里时不时会响起狼的嚎叫声。
狼嚎此起彼伏,如同交响乐一般高低有序,空旷的山谷里响彻回声,传递着人类听不懂的信号。
连禾扒开草丛,一条无毒蛇受了惊险,灵活地在草叶中间穿梭,几下子就逃得无影无踪。
“当心点,连禾。”肃眠拉住了连禾的手。
“别冲太前,万一是毒蛇呢。”
“毒蛇能毒死我吗?”连禾好奇地问了一句。
肃眠摇摇头。
毒蛇的毒液对血族无用,但是连禾……他现在介于一个人不人鬼不鬼的状态,肃眠也不清楚到底会不会对他起作用。
两人又往深处前进了几步,突然,信号枪的声音自山的另一侧响起。栖息在树上的鸟雀被惊飞了一大片,狼群被这突如其来的巨大声响吓到了,纷纷停止了嚎叫。一时间,山谷里寂静幽深。
方才还有各种声音回响,此时却像是误入了一片无人的墓地。
连禾迅速调转方向,往枪响的地方赶去:“有人出事了,我们快走。”
其他人也第一时间赶往了枪响之处,到达地方时,那里已经围了数十个血猎,刚刚被他骂得狗血淋头的方桐也在。
一群人呈半圆状站着,束手无措地围着什么东西。
“出什么事了?”连禾几步上前来。
周围的人默契地给他让开了路,看清他们中间是什么之后,连禾诡异地沉默了。
周画和卢静一脸痴笑地抱着两只野猪崽子,用不知从哪里捡来的木头给它们梳毛。两只野猪崽疯狂挣扎,后腿蹬得起劲,两人的衣服上都沾上了污泥。
“我、我刚才看她俩一动不动的,还以为出事了,结果过来一看……”开枪的人显然也不明白这是什么状况,结结巴巴地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