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鞭打声停止,小女孩的声音变得沙哑,在原地啜泣,她杯拎着后衣领在地面拖了回去。
暗室的铁门被人打开,哭喊的小女孩被拖了进来。
陈友维背着光,手里沾血的皮带在空气硬扯两下,发出尖锐又令人胆寒的声音。
他用皮带指着自己,声音在头顶响起,并不如动作那般凶恶。
一脚踹开那个小女孩,对着陶栀子温声细语地说:“栀子啊,爸爸不会打你,你是来帮爸爸实现愿望的,你知道爸爸愿望是什么吗?”
陶栀子被吓到失语,喉咙早已因极度的恐惧而肿胀充血,发不出半点声音。
她忽然起身准备冲着那半开的铁门奔去,头皮一疼,却被那人轻而易举拽了回来。
长发被那只成年人的手在手掌上绕了两圈,将她完全钳制住。
“栀子啊,为什么总是想跑,这里有那么多小朋友陪着你,是还不够吗……爸爸再给你抓新的人进来好不好……”
脑海中同时响起另一个声音,是法庭上的判决宣读:
“本案经过开庭审理,原告与被告均已陈述立场,证据已被充分审查。根据《中华XXXX刑法》第260条第X款,本庭认定被告的行为构成虐待罪,符合相关法律规定的要件。基于《刑法》第238条关于非法拘禁的规定,本庭判定被告在本案中存在非法剥夺他人人身自由的行为……”
“基于以上理由,本庭裁定被告非法拘禁罪、虐待罪名成立,数罪并罚。”
“本庭决定判处被告十年有期徒刑,立即执行。”
陶栀子陡然睁开眼。
十年有期徒刑……如今已经十二年过去。
看来她有可能真没有看错,陈友维真的已经出狱了。
第19章 《神曲》 我希望杀人者去第九层地狱……
刘姨放假的日子里, 公馆内的其他人也在放假。
除了几个重要岗位和巡逻的工作人员,偌大的公馆内被一种孤独的氛围紧紧笼罩。
陶栀子仿佛将藏书阁当做她的栖身之地,不需要干活的她早上去跑到古树咖啡馆买了一杯现磨咖啡, 用纸袋装着打包带了过来。
藏书阁的门没有被反锁,只需要轻轻转动古老的黄铜把手, 门就开了。
但是今天她没有直接步入,因为总觉得身体里大概缺了点太阳, 就如同植物每天都要见阳光一样, 她也需要晒一晒,把脑海中残余的阴霾通通驱赶掉。
打扫院子的阿姨最近被允许晚点上班,陶栀子坐在藏书阁门口,听着院子里有一搭无一搭的清扫声,沙沙的, 像是在给耳膜做按摩。
扫到一半的时候, 陶栀子起身问道:“需要帮忙吗?”
对方抬起头看向陶栀子的身影,一道清澈的笑容出现在有些垂老的脸上, 清扫的阿姨眼神带着茫然,熟练地指了指自己嘴巴, 摆摆手, 喉管里发出呜呜的闷响,比划着陶栀子看不懂的手语。
原来, 是聋哑人啊。
陶栀子愣在原地,一时间不知道说些什么, 便从纸袋中掏出一块焦糖饼干。
上前, 将焦糖饼干塞到阿姨带着老茧的手里。
阿姨用手语激动地推辞,陶栀子将饼干灵活地塞进她的衣袋里,跑开了。
阿姨连连感谢, 陶栀子却一时间心里不是滋味,昨日的心事又重新涌现。
过了不知道多久,江述月从里面将门打开,视线下移,看到陶栀子盘腿坐在门口闭着眼晒太阳。
她被门的响动结结实实吓了一跳,连忙起身拍拍身上不小心沾上的杂草。
全然没有想到江述月在室内,又惊又喜地问道:“我一早就来了,莫非你来得比我还早?”
“我从另外的通道进来的。”
江述月看向她,解释道。
陶栀子抬眼顺着藏书阁的三楼看去,果然看到了一个连通其他楼的通道。
“我本来以为你跟刘姨她们一样不用来上班,心想可能见不到你了。”
跟着江述月走了进去后,陶栀子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摸了摸纸袋,这才放下心来,“幸好今天等得没那么久,咖啡还热着,你现在喝正好。”
像是不忍辜负她的心意,江述月还是接下,将纸袋放下,沉吟了几分,说道:
“你以后不用给我带任何东西的。”
陶栀子一时间没完全听懂这句话的含义,表情僵了一瞬,问道:“……为什么,你不喜欢吗?”
走到茶案前,那里有刚泡好的新茶,江述月略微俯身,将茶案上带着金属手柄的琉璃杯递到她面前,面容下的眼神也不像是在组织语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