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他有些心烦。
除了姜扶笙,他一向对谁都没什么耐心。
“话不是这样说的。”姜扶笙拿过那封信轻叠,垂着纤长卷翘的眼睫缓缓道:“她都这样说了,到底是一起长大,我总不能不顾从前那些情谊。你们一个未娶,一个未嫁,谈婚论嫁也不是不合适,她和你也算门当户对吧。再说那是她祖父的主意,你别迁怒她。”
思及从前与陈婉茹交好时的种种,她越发觉得过意不去。陈婉茹将她当作亲姐妹一般,人家来探望她她却避而不见,实在是不像话。
“不是你自己说不见的?”赵元承挑眉。
“我不见不是对她不喜,而是觉得有点难堪。”姜扶笙拉起他的手和他解释,末了道:“还是见一见的好,不然好似我无情无义。”
他手暖融融的,手心有着习武留下的老茧,指尖触上去粗糙温热,让她莫名心安。
“你就会对旁人心软。”赵元承瞥她一眼扭过头去:“对我才是无情无义。”
话是这样说,他却握紧了手。手心里微凉的一团,软软的像一捧雪,似乎一用力就会化开。轻轻的又像一片羽毛,来回撩拨着他的心。
他喉结微滚,心脏嘭嘭地跳动,一腔热血隐有沸腾之势。
“让她进来吧,好不好?”姜扶笙蹙眉晃晃他的手,水润的乌眸睁大祈求地望着他。
这人怎么这么记仇?不过他看起来好像有点动摇。她再说一说,或许他就答应了?
赵元承其实方才便在心里归降了,见她这般又生了逗她的心思。
“答应你,我有什么好处?”
他忍住笑意一本正经地问她。
姜扶笙眨眨雾蒙蒙的眼想了想,抬眸看他一眼又转开目光,脸上缓缓浮起淡淡的粉。
她知道他想要什么。
“说话?”赵元承长指勾住她下巴,目光在她柔嫩的唇瓣上流连,笑意暧昧。
姜扶笙被他看得脸儿“腾”的一下红了,那句“我亲亲你”就在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看样子你不想见她。”赵元承收回手,作势欲起身。
姜扶笙两手抱住他手臂,忽然凑上去在他脸颊上亲了一下,额头抵在他肩头声若蚊蚋:“现在可以了吧?”
赵元承瞧着她红透的耳垂还想再逗逗她,奈何克制不住已然笑了出来,这样的她实在是极大的取悦了他。他将她搂进怀中,唇瓣蹭蹭她额头道:“勉强可以吧。我让人叫她进来?”
“别。”姜扶笙手推着他胸膛:“你先避出去。”
“为什么?”赵元承不乐意:“你们有什么体己话不能叫我听着?”
“不是。”姜扶笙拧了拧身子,蹙眉道:“你在这儿我们怎么说话?那不是更尴尬了吗?”
“好,好,依你。”赵元承捧起她的脸,爱不释手地在她唇上亲了亲。
她平日里都是柔软乖巧的,唯独蹙眉同他说话时有一种鲜见的娇俏生动,叫他几乎移不开眼睛。
“那你走吧。”姜扶笙起身脱离他的怀抱。
“真无情。”怀中一空,赵元承心里也空了一下,起身理了理衣裳往内室方向走。
“你去何处?不是说好你避出去吗?”姜扶笙不禁着急。
这人怎么说话不算话?
“我从后窗走。”赵元承回头笑看她:“怎么,你想我从前面走遇上她,先让她尴尬一下?”
“你快走。”姜扶笙上前推他。
她将他推到窗前。
赵元承攀上窗户又回头看她。
“又怎么了?”
姜扶笙皱眉看他。
“切记岳父岳母之事半句也不可提及。”赵元承提醒道:“你们已非从前,你和她说话之前一定要好好掂量掂量。”
“我知道,我又不傻。”姜扶笙不禁反驳。
将这样的事情往外说?她难道傻么?
赵元承闻言笑起来:“我就是怕你犯傻。”
“快去吧。”姜扶笙催促他。
赵元承跃出窗口去,又回身合上了窗户。
“翡翠。”姜扶笙走到外间开门吩咐:“去请婉茹进来吧。”
“是。”翡翠飞快地瞧了一眼自家姑娘,随后抿着嘴笑着转身去请人。
姑娘面色红润,容光焕发的,想来和小侯爷是真的和好了。
眼看着翡翠去了,姜扶笙忽然想起什么来,转身飞快地进到内室走到梳妆台前坐下。
她对着铜镜抬起头露出细长粉白的脖颈,斑驳的吻痕露了出来,纵横交错,一个叠着一个几乎遍布脖间,想忽视都不能做到。
“这人怎么这样没深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