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她到底是不是陆怀川,他们如今是夫妻,有些话该说还是要说清楚的。
陆怀屿垂下眼睛:“我只是担心你,才会问得仔细些。你……生不生我的气?”
“以后别这样了。”姜扶笙望着眼前的菜式:“我和赵元承是有过往,但我们才是夫妻,我不会对不起你的。”
她声音小小的,便显得没什么底气。几年来,这是她第一次主动在陆怀川面前提赵元承。
“你不离开我就好。”陆怀屿握住她的手:“其他的我都不在乎。”
“吃饭吧。”姜扶笙抽回手给他布菜。
陆怀屿没有再说话。
姜扶笙在他对面小口吃的东西。眼前的场景是他梦里的场景,四年来这样的场景重复了无数次,他从无厌烦,只倍感温馨。
今时今日,他们夫妻之间似乎有了隔阂,桌子中间像有一条叫“赵元承”的鸿沟,将姜扶笙与他隔开了。
倘若放任不管,这条鸿沟只会越来越宽,姜扶笙早晚会离他而去。
*
大半个月后。
赵元承自大理寺大牢出来,先策马去郊外跑了一圈。
春已深,小径边开满了各色野花,马蹄踏上去花瓣飞溅,颇具诗意。
归途中,赵元承一勒缰绳,马儿顿时放慢了步伐。
“主子,跑舒坦了?”石青骑在另一匹马上,伸着脖子朝他问。
“嗯。”赵元承端坐在马上,身子随着马儿的步伐轻动:“南风馆那个小倌怎么样了?”
“好着呢,天天不闲着,他的恩客还不少。”石青咧嘴一笑。
赵元承偏头看他:“那些客人里面,没有陆怀屿的人?”
石青愣了愣,脸色一变:“属下还真没想到。只想着会不会有刺客,派了两个人在暗中守着。主子,咱们得快点回去。”
赵元承拧起眉头:“这会儿着急有什么用?让莫山先去看着他。你去一趟陆府,让姜扶笙来,就说我知道陆怀川的身世。”
石青应了一声,当即便要催马去办。
“等一下。”赵元承又叫住他。
石青不由问:“主子还有吩咐?”
“你和她说,我带她去见她兄长。”赵元承吩咐。
“得令!”
石青又笑起来。
主子是怕人家姜姑娘不来,换了个让姜姑娘不得不来的由头。
第40章 轻薄
马车不疾不徐地前行, 姜扶笙坐在车厢内听着外头的马蹄声,心中总不能安宁。
“石青。”她隔着青布帘子朝车窗外唤了一声。
“姜姑娘。”石青应她:“属下在呢。”
姜姑娘太在意她家兄长了,以至于他去传主子吩咐的话, 姜姑娘没有迟疑当即便跟着他出发了。
“你家主子出来了?”姜扶笙纤细的手指攀在窗棂处问他。
“出来了。”石青笑着解释道:“属下现在就是带您去见主子。”
“我知道。他什么时候出来的?”姜扶笙又问了一句, 心神有些乱了。
他出来是好事, 总归是渡过这个难关了,她不想他出事。可是又要见他。他总是没有分寸, 她害怕和他见面。
但她已经很久没有见过哥哥了, 也没有哥哥的消息。不知哥哥身子养得怎么样了, 心疾有没有痊愈?她不能因为自己抗拒和赵元承见面, 就不去探望哥哥。
但想见哥哥, 就不得不面对赵元承, 还是忍一忍吧。
“今日才出来。”石青想了想道:“主子记挂您呢,一出来便让属下去找您。”
既然有机会就给他家主子说点好话呗。他家主子狠话说尽,可从来也没对姜姑娘下过死手啊。包括姜家那些人主子都照顾到了, 连稀有的焕心丹都给姜姑娘的兄长治心痹之症了。
啧,他就没见过谁这样“报复”别人的,主子他就是迈不过当初被姜姑娘抛弃的坎儿。
姜扶笙没有回应他。
赵元承记挂她?是记挂着怎么欺负、报复、让她悔不当初吧!之前从未察觉他怎么那么记仇呢?
马车停了下来。
“姜姑娘,到了。”石青跳下马儿提醒。
姜扶笙撩开面前的布帘下了马车。眼前的欢门彩楼搭得高高的张灯结彩,牌匾上三个大字“西洲馆”。
门口,几个长相俊秀的青年都笑着朝她望来。
姜扶笙不自在地躲开他们的视线:“石青,这是哪里?”
看起来不像什么好地方。
“南风馆。”石青自然是什么就说什么。
姜扶笙蹙眉, 狐疑地看他:“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