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妨,长河姑娘也只是担心祝荷。”薛韫山给台阶下,长河受了薛韫山的好意,也不好再甩脸色。
长河说:“那你们还要谈生意吗?要谈的话不如进屋。”
“可以吗?”薛韫山看向祝荷,祝荷颔首。
这给薛韫山激动坏了。
这是他第一次正大光明进祝荷的宅院,所以薛韫山对一切都怀揣满满的好奇,像小偷似的东看西看,生怕人发现。
适才薛韫山所言看似是急中生智用来欺瞒长河的,实际上他早有打算,知道祝荷要开首饰铺后,薛韫山就琢磨从这方面与祝荷产生交集。
他要好好把握机会。
薛韫山再不济也是扬州薛家的次子,自接手家族部分生意时,也同样掌控了家族的人脉。
后续薛韫山顺理成章充当祝荷的引荐人,并以自身为担保,成功促使祝荷与珠宝商达成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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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厢,骆惊鹤找到中途消失的周玠。
骆惊鹤用帕子掩唇,掠过周玠留下红印的半张脸:“殿下,圣上催您尽快回京,恳请殿下莫要再耽误路程。”
晋王倒台,周玠便成为皇位的不二人选,这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骆惊鹤猜测此次回京,皇帝就会册封周玠为太子。
周玠嘲讽道:“你着实阴魂不散,骆惊鹤。”
骆惊鹤垂首:“下臣并无此意,还望殿下明鉴,下臣只是担忧殿下安危,若殿下突遭威胁,圣上定会大怒,我等惶恐。”
周玠走进,与骆惊鹤平视:“祝荷就在杭州,你就不想见一面?”
“对了,前些时候你重病躺在床上六日,如今身体可好了?”
骆惊鹤:“多谢殿下关心,下臣身体已屋大恙。”
“嗯,那就好,不过我有件事很奇怪,你重病卧床那几日,怎么有人听说你出现在泉州?”周玠话语暗里藏针。
骆惊鹤面不改色:“谣言罢了。”
周玠冷笑:“你倒是尽职尽责,你把祝荷当嫂子,爱重她,可祝荷有把你当过小叔吗?”
骆惊鹤抬头,面无表情道:“殿下,您见到她了?”
周玠不置一言。
骆惊鹤:“殿下,下官知道您心中有气,可怒火并不能解决问题。”
周玠拂袖:“你又懂什么?”
从前周玠疑心过骆惊鹤对祝荷有心思,可后来骆惊鹤与长河郡主定亲,再加上骆惊鹤从未流露过任何感情,对祝荷似乎就是敬重,周玠对骆惊鹤那方面的敌意便消失了。
良久后,骆惊鹤的咳嗽声打破了死寂,周玠忽然道:“骆惊鹤,你以为我做错了吗?”
骆惊鹤眼中涌过一瞬的晦涩情绪,哑声:“下官不懂,说句僭越的话,祝荷是下官的长嫂,下官只望长嫂能平安如意,自在欢喜,无灾无难。”
远处街巷,一对夫妻突然吵起来,妇人气得离开,男人正在气头,说了一堆难听的话扭头,打定心思不追,可是过了片刻,男人就着急忙慌追上去,小声说了一堆好话认错,妇人虽然没原谅他,仍旧骂骂咧咧,却不曾驱赶男人。
不难看出,二人之间是有情的,也正因为有情,吵架后若有一方示弱仍然可以和好,但他与祝荷呢?
祝荷无情,他又有错,哪怕厚脸皮去追,祝荷怕是压根不会接受。
内心的暴戾与躁意疯狂乱窜,周玠用手遮住眼,手背以及脖颈青筋暴起,狰狞至极。
他为何要爱上祝荷?为何要受这些罪?
好烦。
不如直接拉着祝荷一起死好了,说不定还能穿回去,抑或直接下地狱了,不过现在祝荷很不好惹,也许他还没弄死她,他就先没有呼吸了。
哈。
让他在地狱看着祝荷与其他狗东西亲热,他无法接受,所以还是让他活着看吧,哪怕痛不欲生。
周玠喘息,用力咬牙,几乎将牙齿咬得稀碎,才抑制住疯狂的本能情绪,默念“最后一次”。
什么尊重,什么听话,都给他滚一边去,只要看到祝荷与旁的男人在一起,他根本没有理智去思考有的没的。
他能做的只有控制本能,眼不见为净,没事,他有的是时间,他可以等,总有一天他会如愿以偿。
茅塞顿开。
在此之前,周玠还想再看祝荷几眼,不然未来见不到祝荷的很多年他会疯掉。
周玠抚平阴鸷的笑:“我会给皇帝写一封信,就在杭州待三日,三日一过,立刻启程回京。”
骆惊鹤:“是。”
“不必再偷摸去见祝荷,你想见就去见吧。”周玠冷不丁道。
“多谢殿下。”
骆惊鹤稍作琢磨,便知周玠葫芦里卖的什么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