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惊鹤有事在身,来此只是为见祝荷一面,送祝荷一程后便要回去。
二人说完便回去了,长河立刻跳出来迎接祝荷,二话不说就牵起祝荷的手亲亲密密地说话。
骆惊鹤面无表情,加快步子走到祝荷另一边,与祝荷并肩而行。
长河偷偷瞪骆惊鹤,骆惊鹤不予理会。
祝荷察觉到长河的小动作,有些无奈,长河有时候竟然会和骆惊鹤争风吃醋。
行了半日的路,天色见晚,几人抵达泉州,在泉州最好的福禄客栈下榻。
祝荷等人进得客栈,一瞬间就引起客栈里其他人的注目,无他,无非是长河等人样貌实在过于出色,想不注意都难。
掌柜的是老江湖,一看就知道这几人非富即贵,急忙招待。
他打量眼前的几个人,站在最前面的姑娘气场强大,正一只手叉着腰环顾客栈环境,后一位的姑娘一身黑衣,面无表情,手里竟然还拿着一把剑,似乎察觉掌柜的打量,萧雪葵睨他一眼,掌柜的心里咯噔,吓得后退一步。
还有一位披着披风的公子,面容出挑得很,眼神却极为阴冷,掌柜的只瞅了一眼就不敢看了。
掌柜的最后才看到其貌不扬的祝荷。
也在这时,长河上前就用银锭叩响桌面,开口要福禄客栈最好的天字上房,掌柜的一听沉默了片刻,支支吾吾说天字上房已经没了,只剩下若干地字房。
长河立刻就不高兴了,好不容易和祝荷团聚,她自然是想祝荷住最好的房间,当即就给掌柜的甩脸色,掏出银子威胁掌柜的想办法。
面对长河的胁迫,掌柜的冷汗直冒,一脸为难,根据他多年经验,眼前这几个人都分外不好惹,要是招待不好......
掌柜的无奈道:“这位姑娘,我真没办法啊,先来后到,客房已经租出去了,我总不能再要回来吧,不然我生意还怎么做?”
长河再加一锭银子,掌柜的咽咽口水,手蠢蠢欲动,又不敢答应。欲哭无泪。
见状,祝荷道:“姐姐,有钱也不能这么用。”
“那地字房你住得习惯吗?”长河疑惑道。
祝荷摇头,她自然也不想委屈自己,有钱为何要亏待自己?
上房满了,但可以换房啊,就是要住最好的。
祝荷道:“掌柜的,我也不为难你,我自己有办法,你告诉我都有谁订了天字上房,我自己花钱和他们商议换房的事。”
掌柜的感激又震惊,未料他们这些人竟然全都听祝荷的话,不免认真端详祝荷,越看越觉得舒适,难怪这姑娘是主心骨,方才真是看走眼了。
掌柜的道:“那敢情好,多谢姑娘体谅。”
话音一落,掌柜的急急忙忙环顾四方,下一刻眼睛一亮,手指着下楼梯的人道:“诶,姑娘,那位公子就是适才订了天字上房的人!”
祝荷循声望去,就见三个人缓缓下来,左右两边的青年一袭朴素衣裳,显然是仆从抑或侍卫,他们拥护着中间的少年,少年长身玉立,一袭暗红色锦袍,身材削瘦,有一头齐肩的中直发,额头束戴暗色织锦刺绣宽抹额,发丝微微晃动,干净利落,贵气十足,五官精致漂亮,一双漆黑明亮的猫眼,像是剔透的大珍珠,只是眉眼间笼罩一抹浓浓的郁色。
看清少年样貌后,祝荷眨了眨眼。
这......不是薛韫山吗?当真是狭路相逢。
时隔一年,他的头发长上来了,比起束长发的薛韫山,此时中发的他似乎更好看,五官少了几分女气,显得清朗,既有少年感亦有那种属于男人的锋利,新鲜感满满。
祝荷是意外的,旁边的连珠静静看着祝荷,而骆惊鹤见到薛韫山,眉头紧皱。
静谧之中,掌柜的大声道:“薛公子,薛公子,我这有几个姑娘想和你商量换房的事情。”
薛韫山看过来,恰好与人群中的祝荷对上视线,他愣住了,更要命的是接下来祝荷若无其事地冲他露出一个浅笑。
阴霾的天空漏出了光,明媚澄亮,薛韫山以为自己看到了无数姹紫嫣红的花,他以为自己看到错觉,整个人一动不动。
短暂的安静之后。
薛韫山张了张口,一个不留神脚下踩空,身体登时往下栽倒,眼看就要滚下楼梯,幸好旁边的侍从及时拽回薛韫山。
“少爷,您没事吧?”侍从关切道。
薛韫山却根本没注意听侍从的话,一个劲儿抓住栏杆站直身体,直勾勾盯着祝荷,仿佛要把楼下的祝荷盯出窟窿来。
一瞬后,薛韫山回过神,下意识喊道:“祝荷?”
祝荷莞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