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练似乎有点儿诧异,只是说:“谢我?”
祝荷点头,随后牵起祝练的手。
二人隔着层层叠叠的缎带相碰,感受到细腻柔软,祝练扬起唇角,在祝荷看过来的时候他偏头,唇角翘起的时候弧度愈发深,脸上浮现享受般的赧色。
祝荷瞄见祝练一脸藏不住的爽,心想像小孩,有时候挺好哄。
幸福持续了三息,回过神,祝练开口。
“祝姑娘,跟我走。”这一回,祝练用的是近乎命令的口吻,不容置疑。
祝荷:“你要带我去哪?”
“我的巢穴。”
“巢穴?”
“嗯,你会喜欢的。”祝练期待道。
我才不会喜欢,不是洞穴就是地下墓室。
自从被祝练找回,祝荷就经常感知到背后强烈的窥伺视线,除了祝练没有旁的人。
祝荷如芒在背,但也没办法,她知道这回要跑不容易了,希望来点运气。
眼下只能顺着他,让他高兴,总有放松警惕的时候。
于是,祝荷道:“那我倒是要看看哪里值得我喜欢。”
祝练喜笑颜开,毫不掩饰自己的欣喜。
三日后,祝荷与祝练往西边去,目的地是祝练口中的巢穴。
赶路途中,祝练与祝荷形影不离,祝荷没有一丝逃跑的机会,这让她颇为头疼,难道真的要跟祝练回那劳什子巢穴?
缺月高照,祝练背着祝荷穿梭在丛林中,夜风颇为刺骨,刮得祝荷脸蛋子疼,加之同一个身体阴冷的祝练靠在一起,绕是穿了厚衣裳也不舒服。
望着前方漫无边际的黑暗,祝荷道:“你不会又迷路了吧?”
祝练步伐一顿,半晌后开口:“祝姑娘,相信我。”
祝荷眼角抽搐,相信你的结果就是连着几天在一片山林里乱窜徘徊?连回去的路都不知道,还说要带她去?
真是太搞笑了。
祝练竟然是个路痴。
这样对祝荷而言有很大裨益,至少拖延了时间,自从祝荷知道祝练的巢穴在大齐边疆,她更加坚定了要跑的念头。
不过他一个路痴到底是怎么找到她的?疑团重重。
“能不能不要睡外面了,找个客栈,哪怕是农家也成。”祝荷抱怨道,跟着祝练,日日宿在野外,日子一日不如一日。
“马上就到了。”祝练说。
“马上是多久?祝练,你让我信你,结果你就带着我在这荒郊野外瞎晃悠?”祝荷奚落道。
祝练纠正道:“祝姑娘,我们在赶路。”
“赶到哪里了?”
祝练望向四周,真诚道:“山里。”
祝荷:“再听你的,我们何年何月能到?接下来的路你要听我的。”
祝练沉默了,笑容不知何时起便消失了。
“一直迷路,没人告诉你你是个路痴吗?”
“路痴?”
“就是不认路的白痴。”
祝练继续沉默,眉头不悦地皱起,别眼与祝荷对视,初听此言,颇为刺耳,祝练不喜欢听。
祝荷一脸坦荡:“你有异议?”
祝练收回眼神,从未有人在祝练面前说他的不足之处,这是他第一次被人说路痴。
尽管祝练试图反驳,然而这就是事实。
祝练哑然,觉得不好意思,又有种罕见的喜悦,难得讪讪道:“没有,都听祝姑娘的。”
“往这边走。”祝荷指着东边道。
祝练颔首。
这时,阴云渐渐聚拢,逐渐遮蔽月光,一声闷雷骤响。
祝荷拍他的肩膀,道:“要下雨了,先找个地方躲雨。”
祝练点头,前方有颗树倒下挡住去路,祝练越过障碍继续往前,不料下一刻脚下的杂草地里突然飞出来一张铁网朝两人罩来。
轰隆——
祝荷吓了一跳,眼眸里倒映出缠满铁刺的网。
眼看铁网就要将他们困住,祝练笑了一声,对祝荷道:“抓紧。”
祝荷飞快反应过来,死死勾住祝练的脖颈,感受到祝荷毫不犹豫的、主动的力道,祝练心跳加速,催动内力踩上飞来的铁网,借力一个翻身完美避开铁网。
然危机尚未结束。
铁网罩空挂在树上后,紧接着无数的箭和暗器携着杀意从四面八方飞射而来。
在黑夜的遮掩下,看不清射来的暗器与长箭,它们宛如像倾盆的暴雨,无法逃避,一步步逼近,直至取人性命。
祝荷心跳如擂鼓,倒吸一口凉气。
怎么回事?为何会遇到刺杀?
是谁?
一瞬间祝荷脑袋思绪错乱,下意识要跳下祝练的背抵挡。
“祝姑娘,莫怕,抓紧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