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断定,这方巾帕是钱仙子的。
“这方巾帕属何人?”相无雪问。
小厮踟蹰道:“是钱仙子的。”
相无雪道:“哪个钱仙子?”
“......翡翠楼的钱仙子。”
相无雪:“如何得来?”
“我家公子未出事前,曾与钱仙子相处一夜,这方巾帕便是那夜钱仙子赠予我家公子的。”
相无雪睥睨着小厮,目光冷而淡,嗓音清越:“赠予?”
小厮莫名觉得难以呼吸,紧张到手心濡湿,心一乱,不由吐出实话:“其实是我家公子捡到的。”
说来也非捡到,而是常叁在离开卧房时偷偷顺走的。
“大人,这帕子可否还了?这是公子珍视之物,以前他天天都要揣着。”
相无雪嗅到帕子上淡淡的香气,与他手里那方巾帕散发出的味道有天壤之别。
“恕某暂时不能还。”
“大人要这个帕子作甚?”
相无雪道:“自有用处。”
“大人若要用,何必拿我家公子的,那杨公子和朱公子也有。”
相无雪立刻道:“你说的是杨嗣和朱之武?”
小厮点头。
“你看到过?”
“不是,我听我们公子说过,他们也是捡到的。”
相无雪眼神幽深,沉默半晌,道:“巾帕暂时不能还,见谅。”
小厮纵有再大的胆子也不敢和相无雪叫板:“那好吧,大人用完就快些还吧,虽说公子现在病了,但等他病情好转,公子肯定会要巾帕的。”
相无雪颔首,寻觅不到其他线索后,相无雪出院,准备与常府老夫人和大夫人拜别后回刑部。
才出常叁院子不久,路过一处小花园时,一个石子被掷在相无雪脚下。
相无雪环顾四周,只见假山后探出一个脑袋:“大人。”
是个面容憔悴的侍女。
侍女左顾右盼,瑟缩身体,道:“大人,我有话跟你说,有关柳叶。”
相无雪跟过去。
侍女领着相无雪到隐蔽处,才转身道:“大人,您是在调查柳叶吗?”
相无雪颔首:“敢问姑娘名讳?”
侍女欠身道:“大人,奴婢叫桃子,原先是公子身边的贴身侍女,奴婢有些话或许对大人查案有帮助。”
“请桃子姑娘细说,某洗耳恭听。”
侍女深吸一口气道:“奴婢见过柳叶,去岁公子曾叫奴婢去私宅里照顾一个女子,那女子便是柳叶,她......被折磨得很惨,好几次奴婢都以为她熬不过来了,可是她偏生又熬过来了,只是今岁后,公子再未叫唤过奴婢去,也不知道她如何了,大人可知她的消息?”
相无雪道:“某正在调查。”
侍女不免失落。
相无雪道:“桃子姑娘,你口中‘被折磨得很惨’是何意思?”
侍女迟疑道:“公子他......他在床榻上有特殊癖好,素来喜欢折磨人。”
闻言,相无雪诧异,常叁在外名声不错,既是才子亦是孝子,可不成想光鲜亮丽的外表下竟然是一颗臭到流脓的心。
道貌岸然,令人恶心。
看来这就是常府要隐藏的真相。
相无雪冷静道:“他如何折磨人?”
“他喜欢用针扎,有时吃多了酒或是遇到不顺心的事,公子就喜欢用鞭子抽打人,听人的惨叫声,那柳叶姑娘就被公子抽了好多回,偏生她是个硬骨头,被打了也不肯叫一声,致使公子下手一次比一次重,奴婢这辈子都没见过那么多的血......”侍女回忆过往,不免恐惧,浑身发抖。
侍女照顾过柳叶,两人接触后意外产生了一些交情,再加上怜悯,侍女才敢冒险,鼓起勇气偷偷把事告诉相无雪。
相无雪安抚道:“桃子姑娘,你莫怕,可否将所有细节告诉某?”
侍女:“好。”
末了,聆听完全部过程,相无雪道:“那所宅子在哪?”
侍女悄声说了位置,在城西,相无雪记在心里。
“大人,您若要去那里,可否看一看柳叶还在吗?倘若她不在了......大人,奴婢能拜托您一件事吗?”
“自然可以。”
“您若找到柳叶,可以告诉奴婢吗?奴婢想去看看她。”
“好。”
“多谢大人。”
“桃子姑娘不必多礼,该是某给姑娘道谢。”
“能帮到大人最好,对了,大人,这件事请你务必保密。”
“姑娘安心。”
从常府出来,相无雪仔仔细细梳理案情的线索,一条模糊不明的线缓缓出现,串联起案情前因后果。
常叁以及其他四人为何会突然出事?原因是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