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啊?”司空弥笑开了,“爹若是知道了,定然会欢喜的。”
司空敬睨了他一眼,“日后有机会,我会带他去见爹的。”
提到亡故的户部尚书,马车内气氛低迷了一会儿。
司空弥甩了甩脑袋,又问道:“那,嫂子眼下多大?哥哥你可老大不小了,嫂嫂不会也年纪很大吧?”
“二十有一。”司空敬清楚的很,笑了笑,又道:“漂亮得很。”
司空弥掐指一算,立马咋舌,“哥哥,你可比嫂嫂整整大了一轮啊。”
他感慨完,又道:“莫非江南女子不在意这些么?哥哥你是不知道,都京的小姐们,个个挑剔的很……这番去江南,我要是也能给你领回个弟妹就好了。”
司空敬瞥他一眼,但笑不语,不愿戳破他那不切实际的幻想。
说起来,司空弥眼下也二十有五了,寻常人家孩子早就满屋子跑了,他却将自己养得浑身横肉,哪家姑娘愿意遭这个罪呢?
他摇了摇头,还是把司空弥从脑子里清了出去,又转而想起了画一般飘逸俊秀的随清来。
眼下,都京已定,春风怕要吹到江南岸了吧?
好日子,当是马上就要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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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阳侯获了大捷,可这个大捷却让他心里不太是滋味。
敌军的大将跑的跑,死的死,那太子秋饶霜也不知从何处得了消息,早就溜之大吉了。
等他们攻过去,敌军营地里全是些散兵,没了领头羊,很快就全都降了。
程青云提议先将俘虏都安置在庆余,愿意归顺者编入江南总军,不愿者日后便交给大梁帝处置。
平阳侯自然没有异议。事实上,他的血魔症越来越难以压制了,如今不必见血,光是闻到一些血腥味儿都能让他狂躁好一阵子。
军队里暂且还没有多少人知道他有这个毛病,正值过年,索性程青云就让青云帮的众人和军队的人们一起在营地里过了个年。
要采办的年货全都是去庆余城里置办的,营地里难得热闹了一阵子,平平安安地过了元宵。
“你这病症越发严重了。”
程青云进了营帐后先叹了口气,把平阳侯从床上扶了起来,往他手里放了颗药,“这是我用新找的方子做的,你吃吃看。”
平阳侯瞥了他一眼,两颗眼珠子红得要滴血,乍的被谁看了,怕是要吓昏过去。
“我如今,”他吞了那颗药,又借着程青云的手喝了口水,问道:“是个什么模样?”
“嗯……”程青云斟酌了一下措辞,“侯爷,你这面容本就不如何,俩红眼珠其实也影响不了你的尊容。”
平阳侯低低笑了一声,“欠打是不是?”
“躺下吧你。”程青云无奈地看着他,“不是说想见随师吗,还不快些好起来,她怕是要被她那个师父彻底拐跑了。”
提起随师,平阳侯脸上浮起了一丝平和的笑意来。
“这个年,她当是过得开心了。”平阳侯又道:“你说,我若是用江南去换当年的真相,为定安正名,让随家园回到都京,如何?”
“主意不错。”程青云点点头,但也道:“不过呢,随师要不要这些,你是不是得问问她的意思?”
平阳侯点了几下脑袋,“是,是该问……”
他合上了眼,“我再躺两日罢。你出去安排一下,两日后,咱们便回佘州吧。”
营帐里满是药味儿,程青云替他点了安神香,看着人睡熟了,这才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
一出帐子,程青云的脸立马便沉了下来。
青云帮的一群人早就在外头候着了,程青云走了过去,看向白三九身边的江新添,黑着脸问道:“你的消息当真?秋云山去了瑞城,绑走了随师?”
江新添是从瑞城急匆匆赶回来的,这会儿急得都快要上火了,“师叔,我亲耳听见的,这能有假?当初是宋夫人来找我,托我去给随师送点东西,我这才快马加鞭赶去了瑞城,结果等到了那儿,整个随家都翻了天了,随师早就被抓走了!”
旁边几个师姐也跟着急了起来,齐齐盯着程青云,生怕帮主还像往常那样不顾人的死活,赶紧劝道:“帮主,那可是小师啊,我们得去救她!”
程青云握紧了手中的药瓶,半晌,那药瓶在他掌心碎成了粉末,他抬头道:“青云帮听令!不遗余力,一定要找到随师,将人救出来。”
“是!”众人应下。
一群人松了口气,再不等其他,都赶紧回去收拾东西去瑞城了。
三帮主气得牙痒痒,“这个疯子,当真是事儿多!他要是敢动咱们的随师,老子一剑戳死他!”
四帮主也恨恨的接道:“别怕,我给你做一柄最宽的剑,直接将他做成个肉串,串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