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玉钏+番外(56)

门被掩上。

衡观抬起的手缓缓落在裴展的头上,将他头上快要掉落的羊脂玉簪取下,顷刻间,青丝垂泻而下,缠绕在衡观指尖,丝丝凉意。

裴展感受到了这个举动,将脸从他的颈肩探出,看着眼前的人,眼神里带着期待和慌乱,问道:“仙尊,你是喜欢我的对不对。”

裴展眼睛里的湖面上落入一颗石子,涟漪中溅起水花。

“对。”

殿中的光影斑驳着,像狂跳的心脏。

裴展笑了,一抹纯洁的秀美的笑,泪水淌下。

衡观躲过他的眼神,垂下头深吸了一口气,感觉全身燥热,紧紧攥着裴展的簪子,推门而出,全身背靠在雕饰着纹路的殿门上。

一阵风拂过,格外清爽。

衡观的心火却烧的更旺了,他的神色在黑夜里不加躲藏的慌乱着。

一阵脚步,有人来了,衡观稳住心神。

是尚淹留,听见有声响,他便返了回来。

尚淹留自小和衡观一起长大,对堂主十分了解,刚才那一幕居然没有推开那泪眼婆娑的人,少见。

“堂主,今日里你带回来的那两人我已经见过了,其中那个中毒的人情况十分不妙,这毒来的凶狠刁钻。”

衡观向前走几步,背部离开殿门,夜里的风凉飕飕的。

“裴展怎么回事?”

“嗯?裴展?你殿里的那个吗。”

尚淹留指了指大殿的窗子,裴展的身影在烛光下有些扑朔迷离。

“对。”

尚淹留想到了什么,张了张嘴,翻开装银针的匣子,发现其中一支上面见了血,恍然大悟。

“怪不得。”尚淹留喃喃地道,刚才那一幕确实有些颠覆衡观在他心里的形象,现在一切都好说了,原来是情有可原。

衡观听见了尚淹留的低语,面上多了三分窘迫。

“刚才我去他们院落给那位中毒的男子医治时,裴展不小心被掉落的银针扎伤了,就是这支。”尚淹留举起手中的银针给衡观看。

“然后呢。”

“这只针会让人神志不清,回到十岁左右,会暴露出心里的创伤。”

自小以来,裴展受到的歧视都像这根针一样,扎在心里。

裴展方才是把屈同尘认成了对自己有偏见的师兄,把衡观认成了慈石仙尊,感到自己受到了莫大的委屈,才哭个不停。

衡观微微点头道:“药效怎么才能下去?”

虽然这种创伤伴随了裴展的各个年龄段,是无法磨灭的,但是衡观想让他赶紧从这种状态中脱离出来。

“简单,再扎一针。”

见衡观不说话,尚淹留道:“还好我没走远,现在他正在你殿中对吧。”说完,他就往衡观身后的殿中走去。

衡观拦下他,道:“不扎针,什么时候消退。”

“一晚就好了。”

“那你先回去吧。”

尚淹留皱了皱眉,反复确认自己有没有听错话。

“那他怎么办,我把他带回去?他可不一定听哦,他现在只有十岁。”

尚淹留在“十岁”上加重了音量。

“我让你走。”

尚淹留知道衡观说一不二,虽然满心困惑,但还是照旧离去。

衡观见尚淹留走远,深吸一口气,转身推开门走了进去。

裴展站在殿中,听见门被推开的声音,回眸转身,一身胜雪白衣映着摇曳火红的光,面上宛若三月桃花,俊美秀逸。

发丝披在身后,衡观手里的簪子忽然间变得温热。

“仙尊,你回来了?”

“嗯。”衡观轻轻将门掩上,走到御案旁边,裴展的目光也跟着衡观顺带而来。

裴展道:“仙尊,你要看书对不对,徒儿不说话,别让我走好不好。”

衡观将手中的羊脂玉簪放在案上,牵起裴展的手,把他领到一旁的床榻上,轻声说道:“你先在这里睡觉吧,仙尊还有点事情。”

裴展点点头。

衡观坐回到御案前,继续看众人呈递的竹简,他不在的这些日子里,积攒了许多要处的大小事。

衡观抬头悄悄看向裴展,却发现裴展没听自己的话,睁着眼睛坐在床上看向御案这边。

二人目光相遇,裴展露出无邪的笑,泪水已经褪去,这抹笑像是贫瘠的荒漠上开出的花。

裴展将食指抵在唇前,冲着衡观道:“嘘。”

衡观只好低下头不去管他。

没有特别紧急的事,无非是哪个地方的歹人已缉拿归案、民间逸闻趣事、舆论走向、凌云会的筹办……

等衡观看完这些,已经深更半夜。

裴展早已熟睡过去,歪七扭八躺在床榻上,衡观给他掖了掖被子,坐回案前,熄灭了烛光。

次日清晨,衡观已经离去,裴展在睡梦中醒来。头脑昏沉四肢乏味,感觉自己做了一场光怪陆离的梦,努力回忆却什么也想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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