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他住了口,不解地看向了对方:“就为了这个, 你还亲自来港岛找我一趟?”如今来港岛只有toudu一个法子,其中风险极大,说是拎着脑袋过海都不为过, 不至于为此事只身犯险吧?
他不由得放慢了语速,为自己辩解道:“咱们这本就是个引鱼上钩的假饵,总归是要造假, 一个二个的里面的外面的又有什么区别?再说了, 凡事留个后手, 总归没有坏处吧?怎么被你说成了滔天大罪一般?我上了年纪,可不经住你这样吓呀!”
赵朱一拍大腿:“余大哥!我一直觉得你英明睿智,怎么突然犯起糊涂来了?做戏要做全套, 你说它是真, 那它就是真!可一旦真东西有了两份, 那便是‘真亦假时假亦真,假亦真时真亦假’了啊!倘若被外人知道, 这稀世珍宝般的秘宝居然有两份,那你想想看, 你这个提供秘宝的人,又会被人怎么看?”
余少行悻悻然地听着, 声音又低了几分,却还在辩解:“哎呀,这个哪儿能让外人看见?别说外人了,就连我那几个贴身伺候的徒弟,我也小心避着呢!”
说完,见赵朱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他摸了摸鼻子,着实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由道:“不对啊?这事儿你怎么会知道的?这明明是我亲自做的……”
见他的眉毛都拧成了麻花,怎么都猜不出个原委来,赵朱心中暗笑,口中却道:“余大哥,纸里是包不住火的!你也不用猜忌旁人,不管是材料工具,但凡需要你去店家采买的,哪儿就能做到了无痕迹呢?不过,你应该庆幸此事尚未被旁人发觉!不然的话,哼哼……”
在赵朱的冷笑声中,余少行也不免倒吸了一口冷气——不管怎么说,自己还是太大意了,此事若真泄露出去,别的不说,自己辛苦建立的大师形象恐怕就要被“骗子”给取代了!名誉地位钱财,还有现在这金碧辉煌的豪宅,恐怕都得付之于流水。
一思及此,余大师脑门直冒冷汗,暗道自己被是猪油蒙了心窍,怎么能干出这种蠢事来?
赵朱见他愣神,便放缓了语气,推心置腹道:“不过,余大哥,好在此事只有我知晓。正所谓‘吉人自有天相’,你的运气还真不是一般的好,你猜怎么着?”她两眼放光,看向了余少行。
他不解地摇了摇头,便听见对方哈哈一笑:“余大哥,恐怕你还不知道,‘佛骨’到了那位贺大小姐手里,还没暖热乎儿呢,就莫名其妙的不翼而飞了!”
“不可能!”余少行下意识地出声否认,见赵朱看来,才找补道:“我不是说过,我派人盯着呢吗?假如那东西不见了,我怎么会没有听到一点风声呢?”
“那位贺大小姐不敢声张,想要私下调查,刚好,如今你留的这个‘后手’倒是能排得上用场了……”
赵朱把事情的来龙去脉,以及与老杨黄少商议的那引蛇出洞的法子一说,余少行这才相信那假佛骨还真的失窃了!只不过,就连如此秘辛,赵朱居然都能率先知晓,余少行更是相信她绝非凡人——不是有通天的本领,就是有天大的机缘。
道法自然,便顺其自然。余大师有心得——要想活的长久,千万别跟老天作对,更别跟老天的亲闺女对着干!
他满口应承着,起身就出了密室,直奔书桌前,拿出钥匙来开了抽屉,把那枚看外表真假难辨的“密钥经匙”取了出来,又寻了个锦囊放好,这才转身交到了赵朱手中:“这个饵你先放出去,我这边暗地里也找人替你散布一下消息……”
可他话还没说完,就听到书房门外,传来一阵噼里啪啦的拍门声:“师父,师父,快开门啊!大事不好啦!”
这徒弟怎么总是这么沉不住气?余少行在外人面前可是一派仙风道骨的人物,偏有这么个愣头青的徒弟,怎么教都学不会沉稳。
他无奈地看着赵朱苦笑一声,见她将那锦囊收好,这才端起了架子,板着脸打开了门,冷声呵斥道:“知道有贵客在,怎么还敢如此放肆,你是要让人知道我教徒不严吗?”
愣头青徒弟抹了把额头上的汗,声音放小了些,神情却依然十分焦急,他向来有些憨,也顾不上有外人在场,就直接朝着余少行开口道:“师父!兰师傅叫人给打伤了,流的到处都是血!您快去看看吧!”
兰博受了伤?他不是跟阿乔一起去盯着贺昭明了吗?余少行闻言也是一愣,他刚刚还吹嘘自己请来的都是专业人士,没想到这么快就被打了脸,不但没及时收到消息,居然还出了意外?转念又联想到刚刚赵朱所说佛骨失窃之事,心中大叫不好——他们去盯梢贺照明,该不会被贺家的人给误会是窃贼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