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问:“你去哪儿?”
“不用你管。”
“你不说,我就跟着。”
他嗤声,“随便你。”
梁司聿自己也不知去哪儿,他漫无目的走了几条街,心烦意乱,身后狗皮膏药甩不掉,最后,走进一家酒店开房。
前台看他的身份证年龄,又晦涩不明的看她。“身份证。”她往后退几步,“我不住。”
这个年纪的少女,再懵懂也知道一个女生跟着男生进酒店是什么意思。就算清白,传出去也会让白变黑。
梁司聿拿身份证登记,也不管人,大步往电梯走。
电梯门合拢,没被打断。他讥讽哼了声,如他所料,她那胆子不敢跟上来。
梁司聿进房间第一件事是脱衣服,洗澡。刚准备进去,门铃响了。梁司聿没管,门铃不厌其烦。
他烦躁关花洒,套上衣服,几步到门前。
门前,苗锦郁小心翼翼,惶恐的目光往上看,泛着光,让人心软的三月春潮。
梁司聿的火怎么忍心对准她,怒火成哑炮,“你怎么阴魂不散?”
“我去买药膏,隔壁商场买了件T恤。你拿着吧。”她抬起手,示意人接过去。
梁司聿松把手,转身往里走。苗锦郁踌躇两步,没跨过去。他回头,讽刺问:“怕什么?”
她的踌躇,反倒透露想什么。梁司聿:“要么进来,要么走人。”
她站在门口,垂头看鞋面,目光漫无目的,又看向壁灯,是小蘑菇造型,橘黄山丘型灯。
走廊很深,用灯光做视角深浅区分。苗锦郁偏头看灯光,听到电梯叮一声,有交谈声渐强。
她拉着门把进去,轻手轻脚关门。
梁司聿手里拿着新T,问她价格多少。苗锦郁没说,她知道他的意思,但他帮过她的,又怎么是一件T恤能抵消。
她过年拿到压岁钱,衣服一百出头,能咬牙负担。
梁司聿再问,她仍不说,梁司聿不知想什么,“你的好意我心领了,钱我回去给你,我先洗澡。”
他在下逐客令,她局促起身往外,他看着她,一言不发。直到她走到门口,他喊住她,语气冷漠,“今天,别说见过我。”
“我知道。”
她以为只要她闭嘴,帮他隐瞒秘密,他们一如既往的关系。可他再回来,见她的眼神似陌生人。冷如冰窟的目光,她和人打招呼的话咽回去了。
所有人其乐融融,他参与的话题,一旦引到她,梁司聿会沉默,不接话。和她的交流,最多是谢谢,不用,嗯,好。
某个晚上,玩游戏输了的苗锦郁要去给大家买宵夜,其他人都不爱动,让她点兵点将,或者直接让梁司聿陪同。
梁司聿全程没参与游戏,玩电脑,听到人指示,摔门回房间。
留下面面相觑的他们。
大家再迟钝,也知道他们之间的刻意疏远。
苗锦郁像做错了事,羽睫轻颤,说:“你们玩吧,我有点累了。”
宋岭乐很早就想问,只是没当回事。跟着她回房间,追问。苗锦郁不断摇头,说不知道,没有,宋岭乐不是真傻,坚定要逼问出答案。
她叹口气,“好像是我把他惹不高兴了。”
宋岭乐再追问原因,她无奈又坚定:“你别问了,我答应他不说。”
“你想和他一直僵持?”他和苗锦郁,于宋岭乐是手心手背,不想再经历一次选一边的矛盾。
苗锦郁坚定摇头,她说:“那是我哥,我了解他,你得先告诉我怎么回事。”
苗锦郁犹豫,仍坚定说不能说,她不能做言而无信的人。
宋岭乐拉着她的手,“我问,你只用点头或摇头告诉我,这样就不算违背承诺。”
她也想知道他在生什么气,她并没有告诉任何人,为什么惹得他讨厌。她猜测很多原因,也希望有正解。
宋岭乐问:“是不是和他爸爸有关。”能让梁司聿在意,不愿让人知道的事,宋岭乐大概知道。
苗锦郁与她对视,犹豫很久,谨慎点头。
宋岭乐忍不住叹气,“那我知道了,是不是周三那天你撞见什么了?”周三她回来很晚,心不在焉却一言不发,宋岭乐有察觉,只是迟钝。
那天的事,宋岭乐知情。她妈妈总会知道,大人的事,无非是道德和三观的反面,她妈妈和她是朋友相处方式,会告诉她。
第28章
他爸爸不是好爸爸,也不是好丈夫。朝外界,和蔼,善解人意,热衷慈善。朝家里,他不管梁司聿,不忠于梁妈。身边的女人从未停过,瞒得好的时候,即便虚假,他有过美满幸福家庭。后来掩盖不住,梁父不装了,不归家,归家就和梁妈吵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