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久桉:【你完了!!】
几人这才反应过来,刚刚被梁司聿牵着鼻子走,被动听指挥。他满脸写着听我的就行,再加上他一直催促,让人只记得那句‘快点,去啊。再不去,十点吃宵夜?’
梁司聿每次甩活偷懒,都各种花式招数,几人防不胜防,每次他们都说下次再上当就是猪,梁司聿乐不可支,嘲讽他们说年年上当,当当不一样。
宋岭乐:“智商高了不起?”
“是了不起。”
宋岭乐指着人,一时反驳不了:“行!你等着!”
在厨房洗好碗,擦拭台面的苗锦郁听不到动静,以为都出去了。梁司聿躺了几分钟就进来了,突然有个人影悄无息落她身后,苗锦郁吓得抖了抖,然后问:“你没跟他们去吗?”
梁司聿说:“我走了,谁给你打下手。”他环抱双手,倚靠门框。
空空荡荡的厨房,除了泡面没有任何食材。打什么下手?
苗锦郁没戳穿他,说等会儿,等他们来再开始。
梁司聿点头,往客厅走,发现身后没动静,偏头问:“什么都没有,你杵在厨房干嘛?”
“我马上......”苗锦郁没和他独处过,不自在,在厨房一顿磨蹭,实在拖不下去了才到客厅。
梁司聿目不转睛看手机,双手手肘抵在大腿做支撑,另一手拿着可乐。身侧的沙发轻轻下陷,像猫一样轻。他将遥控推过去,继续敲打手机键盘,“无聊就看会儿电视。”
“好。”
苗锦郁连话题都打不开,突然很羡慕,那些不怯场,任何场所都大大方方的,能开玩笑,抛梗,热场的人。
梁司聿不知在和谁聊天,手指头灵活在虚拟键盘上挪动。而她在诺基亚的键盘上,要思考,才能确切输出一个字。她不习惯九宫格拼音键盘,也不习惯二十六键,因为在老家,她们家没有电话,打电话要去隔壁邻居家借。
世界和世界,人生和人生的参差,远比电视剧里演的,更现实。以前看电视,是观众,现在是亲历者,是意外飞进这个世界的外来者,没有归属感,即便努力适应。
苗锦郁随意摁着遥控,很久,梁司聿终于意识到应该和身旁人搭话,收了手机问她月考怎么样。
负面情绪是撑大气球的黑色液体,半悬着,摇摇欲坠。梁司聿的话是飞针。苗锦郁垂眸,不想情绪从眼底泄露,“不知道......”
梁司聿问她怎么这么没底气,那么简单,肯定没问题。又问她具体哪科没把握。
“数学、物理、化学。”
梁司聿默了瞬,物理是他的强项,他半小时搞定,不知道难度在哪儿,“我之前看到一个段子,说出了考场,学渣说不在话下,学霸发愁说不行,成绩一下来,学霸第一,学渣也第一,倒一。”
“我知道了,你在谦虚。”
苗锦郁不想细剖,深究,但更害怕被给予高期望。“没有,真的觉得考砸了。”
梁司聿从她的神色中反应过来,话题开错了,但也不觉得考砸是大事,“没事儿,这次失误,下次考好就行。”
“如果因为一次小小月考就茶不思饭不想,没必要,不值得影响心情。”
“多大点事儿。”
多大点事儿,是他安慰人的惯用话。梁司聿在情绪感知方面不敏锐,无法共情,安慰人的话术很不痛不痒。苗锦郁嗯了声,最后,任由沉默将话题带走。
隔了一会,沉默难捱,越想越觉得别扭,梁司聿看腕表,自言自语:“怎么还没回来?”
苗锦郁怕他话落地上,加重尴尬,“应该快了,超市过来八百米距离。”
“嗯。”
梁司聿左等右等,打了两个电话,才将他们等来。客厅,瞬间升温,嘈杂闹腾起来。苗锦郁接过袋子往厨房去,除梁司聿外的所有人四仰八叉躺沙发上,哼哼唧唧喊累。并齐心协力对付他,要他去打下手,洗碗!
洗碗他才不干,梁司聿没说,先去打下手。
苗锦郁没和他客气,让他削土豆,她洗菜。她忘了带围裙,往外倾身喊宋岭乐。客厅开始新一轮游戏,宋岭乐正和盛临争论,她喊了好几声,愣是没回响。
“你喊她做什么。”
水槽设计不合理,水溅到台面,面前的衣服浸湿透了。
“让她帮我拿围裙。”
梁司聿朝外面喊了两声,余光看到冰箱的位置前挂着的,啧了声,去取下来,站她身后。
苗锦郁后脊绷直,不敢动弹。梁司聿的声音从头顶下来,让她后仰一点,她僵硬照做。梁司聿拎着围裙的带子,缓速下方围裙。连她的头发丝都没碰到。
最后,两手拎着两侧细带子顺到她的后腰,来回交叉用力,像他平日栓鞋带的力度,苗锦郁猛吸一口气,梁司聿问:“紧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