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他清冷又黏人(29)

作者:山海咸人 阅读记录 TXT下载

……

不知几盏茶的工夫过去了。

姜初妤这场觉睡得十分不安稳。

一开始,她梦见舅母从渝州千里迢迢来到静禅寺捉她回去跟王二麻子成婚,她抱着佛祖的脚不愿撒手,结把佛像扯碎了,巨石哗啦一下砸在她身上,把她活埋了。

她死了,在地府遇见了死去多年的父亲,但他已不认得她了。

梦中的细节醒来已记不清了,她只记得自己非常非常难过。

姜初妤睁眼缓了好久才起身,见枕席被打湿了一片,小腿处的床沿凹下去了一些,似乎前不久还有人坐过。

她记得睡前只有房里只有她的顾景淮两人,可他只许诺了她一盏茶的世间,他那么说一不二,肯定早离开了。

于是便没多想,起来收拾自己。

一觉睡醒,脑袋不昏沉了,身上也爽利。

姜初妤心想,或许是因为爬山出汗又淋雨、被蛇吓、正骨痛得出冷汗,种种巧合凑在一起才染了病气。

最近似乎太不走运了些,是该好好拜拜神佛。

她拿上油纸伞出了门。

上客堂南面有一座六角亭,红柱黑瓦,飞檐翘角,雨水从檐角簌簌落下,好似六根雨链。

亭中有一个男人的身影,正半跪在地上不知在做什么。

姜初妤看着眼熟,走过去一瞧,竟真是顾景淮。

他身着殷红底鹤纹玉锦袍,与这气派的六角亭相得益彰,远看似画,近看……

“您的手怎么了?”

她惊呼一声,即使已经察觉到她的靠近,顾景淮还是被吓了一跳,本来就因裹着厚厚纱布而迟钝的手没拿稳,药瓶掉在了地上。

“你来得正好。”他捡起药瓶递给她,“帮忙,给它上药。”

他微微侧开身子,姜初妤才发现地上侧趴着一只花猫,一只爪子血肉模糊,伤得不轻。

她赶紧三两步迈进亭子,把伞合上立在一旁,接过药瓶,看看猫,又看看他的手。

“我没事。”

顾景淮拆下裹着的纱布,露出完好无损的双手,往后退了好几步站定。

姜初妤马上反应过来,他这是怕又生红疹,才先缠上纱布再碰花猫。

她伸出手:“纱布。”

顾景淮捏着一卷纱布的一头,隔着老远递向她,姜初妤没忍住噗嗤笑了出来。

“笑什么。”他挑眉不解。

姜初妤赶紧收敛,却越发觉得他不似看上去那般性冷了。

明明知道碰不得狸奴,却好心为受伤的流浪猫包扎伤口;明明对她态度算不上热络,却又好像为她求过皇上什么,真是搞不懂他。

二人一猫于亭内,只闻雨水细密地打在宝顶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姜初妤正屏息凝神,小心翼翼地为小花猫上药,担心它因药粉的刺激而抓人,另一只手不停地捋着脊背,与它讨好关系。

“你的身子无碍了?”

顾景淮冷不丁出声,她差点把药粉撒偏:“托您的福,已无碍了。”

“你……”

“夫君……”

过了一会儿,他们同时开口,又默契地住了口。

“你先说。”

“今日谢谢您来接我。”

“举手之劳,不谢。”

沉默了一会儿,姜初妤又问:“夫君总是随身携带药罐和纱布吗?”

“有备无患,习惯了。”

她苦笑着摇了摇头:“我爹就不会,他总是很自信。小时候我娘给他换药,我在旁边见过一次,伤口皮开肉绽的,就像这只猫爪。”

她握着小花猫胳膊底部,朝顾景淮晃了晃,“我常常恨战事,叫人死得那么轻易。”

她起身走到他面前摊开手掌,顾景淮的目光从她不喜不悲的眼上落到掌心上。

他应当安慰几句的,但不知说什么,抬手把纱布放了上去。

姜初妤给小花猫的爪上打了个漂亮的酢浆草结,满意地笑笑:“你这几日动不了了,就乖乖在这儿趴着,等路过的师父给你投食吧,听见没?”

“……一只狸奴能听懂什么。你再不去殿内诵经,今日可要来不及了。”

姜初妤扬眉一笑,丝毫不慌:“佛祖要是知道我救了只受伤的花猫,定会记一笔功,平了我怠慢之罪!”

她轻轻拾起伞,走到亭边与他对视,真诚地祝愿:“佛祖也一定会保佑夫君,吉祥平安。”

千万,千万平安。

顾景淮轻皱的眉头缓缓展开,担保般郑重地颔首。

姜初妤忽然想起,他们刚认识后的那一年春节,她偏要拉着他放爆竹,敲得顾府大门环壁叮当作响,少年探出身来,一脸不情愿。

但还是被她生拉硬拽走,皱着眉忍着声响陪她放完了所有。

姜初妤问他是不是不开心、为什么不开心,他回答:“我只是在等你点礼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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