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抱着头,心里在尖叫,却只能任命地纠正他的记忆:“夫君,那晚我们没做成……”
每个字都说得如此艰难,声音越来越小,耳尖快要滴血。
可接下来他的话却叫她差点咬了舌头。
“那么多晚,皎皎说的是哪晚?”
“?!”
……
过了许久,姜初妤气冲冲地甩开门帘下了马车,冲里头喊了句:
“不许跟着我!”
本守在一旁听候吩咐的春蕊在听到不该听的动静后,很有耳力见地远离马车好几步远,没听见后来的动静。
只是看见方才姑爷出来了一趟,立在马车旁站了一会儿又回去,过了不久小姐就出来了。
此时她见小姐这般娇羞,连忙迎上去,将手中一直拿着的帷帽盖在了她头上。
姜初妤一言不发,足下步子愈来愈快,出了军营来到不远处的河边,脱了帷帽,跪在河边掬了把水就往脸上泼。
溢出来的水滴落在她衣裙上,她也不管不顾,捂着脸不做声了,任春蕊怎么问都不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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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时辰后,顾景淮站在辕门处,视线黏在辘辘远去的马车好一会儿,才转身回去。
他虽有些恋恋不舍,但也只能暂时将儿女情长抛之脑后。
况且……
回到帐中,他从怀中掏出件素白里衣和一只粉色香囊,不禁放松地笑了笑。
夫人不好意思留在军中陪他,能要来此物也实属不易,今夜应是能睡个好觉了。
他撩起厚门帘进入里间,将里衣展开,平铺在了榻上,心里想着与她约定好的事,心里那些因孙牧远起的郁结缓解了大半。
姓孙的不过是会叫嚣而已,只要人是他的人,又有何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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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众将渡河一事,顾景淮与程、易二人商量过后,决定淌水过去。
船只实在稀少,不过河床颇高,河流也不急,众将又是能水之人,问题不算太大,唯一令他担心的是,河对岸会不会也暗藏玄机?
虽然对岸是片辽阔的平地,看起来无文章可做,但防人之心不可有,为求慎重,只能由一部分人先行过去探路。
这打头阵的任务第一个交到了孙牧远头上。
他有些不服,冲去找人理论:“凭什么是我,这种关头不应由你这个主将领先吗?”
顾景淮懒懒掀眼:“我没记错的话,我前不久才救了你一命。”
“我说了我会回报你,但不能是这种方式。总之不行。”
“哦?”顾景淮轻蔑地勾勾唇,“没看出来孙崎将军之虎子这么怕死,还是说……你不会水?”
被戳破命门的孙牧远脸上一阵面红耳赤。
他身上流的是胡北血统,不会水怎么了?长相有异怎么了?
只有姜姐姐不会这么笑话他。
一想到她,孙牧远又横起来:“你才怕死吧?做不到以身犯险当什么将军!”
可顾景淮轻飘飘地回击:“家中夫人还在等我归来,我当然怕死。”
“……”
他受了内伤。
“你你你,有病吧你!”
懒得理会孙牧远的无能狂怒,顾景淮心情颇佳地展开折扇扇了扇,思绪回到了昨日马车中。
他哄了半天,最终按耐不住,低声引诱她:
“我若平安归来,你……还愿意与我做那事么?”
她低头咬唇不语。
“不说话就是同意了。”
姜初妤最终羞得满面通红,眸光却十足认真,回道:
“只要你平安归来。”
第57章
东方的天边刚泛起鱼肚白, 远远望去似一柄长剑横着劈开了天地,透进来的曦光洒落在河面上,像浮动的丝绸。
此时一只旱鸭子浑身僵硬, 双臂微展,站在木船中央努力稳住身形。
“怕就别低头看水, 当心腿一软栽了。”
孙牧远恶狠狠地咬牙看向身侧,姓顾的也同他一样,踩上了通往对岸的船。
“呵, 你还有脸跟我说风凉话?”他上下打量了两眼情敌, 不盯着水面看后, 果然浑身肌肉放松了不少, 嘴上却依旧不饶人,
“你这么厉害的话,为什么不游过去?是怕游得慢了传出去被人耻笑吧?”
“我身上有伤, 不易碰水。”
“……”
孙牧远面子有些挂不住,伸手一指,损道:“就那么点伤还没好全?你也太逊了吧, 算不算男人!”
顾景淮连个眼神都懒得给他,抬手示意手下划船出发了。
“……不跟你个傻子一般见识。”
孙牧远恼人的声音如蜂群追着他不放,顾景淮不禁眉尖一抖,心生烦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