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灿顿了顿,“余浮呢?”
“你说跟你一起那个人啊,你那么大动干戈的是想要找他吗,不过有些不巧,他被关在山里另外的地方,而且来之前还特意关注了一下,他还在房间当中昏睡着,看样子只是顺带着跟过来了,跟你不是一个级别的。”
地上有点硌,丁灿不自在地动了动腿,随意踢了踢挡在脚前的石头,踩得实些了才停下来。
山洞当中无光,这些人一路过来找到自己,肯定随身携带着光源,可她现在眼睛已经连半点微弱的光亮都感受不到。
“我眼睛还能恢复吗?”
“自愈是不可能了,不过你还想重见光明的话,我可以给你换一副眼角膜,挑你喜欢的。”
方棠讲到一半,语气当中似乎泛出几分懊恼:“忘记了,你现在什么都看不见。”
事实上,强光的光频是特意设置过的,一瞬间就破坏了她脑内的神经,绝对没有再能重见光明的可能性。
丁灿自嘲两声:“那我是不是还得感谢你觉得我重要,提前想到了让我丧失大半行动能力的方式。”
“不过看上去,似乎对你也没什么多大的影响,我得承认,你的确在人意料之外。”
方棠摇摇头:“我只是还没想明白,你为什么要闹这样一出,不会是觉得你那位同伴还能救下你吧,过来之前,我又找了些人,让他能睡得更久些。”
丁灿抿了抿嘴,在想余浮即便是一时中招,应该也很快就能够重新掌控局面,刚准备要开口,就觉察到腕间的手环抖动两下。
这种情形她还记得,是代表手环已经接触锁定的信号。
是余浮,不管他现在在什么地方,距离不会太远,他用白天的方法重新进行连接,再次让手环脱离了来自医生的控制。
她绷着的神经稍微放松下来,偷来的这身白大褂并不算太合身,袖口比手掌要相对往下垂落小部分,因此藏在袖口当中的行动并没有引起方棠的注意。
她缓缓起身,借着动作的间隙,把手环不着痕迹地放进口袋当中。
看来刚才那一闹卓有成效,至少是间接让余浮找到了自己的大概方位,连接上了手环的信号。
鼻腔飘过来尘土的气味,虽然看不见,丁灿曲起手指揉了揉鼻尖,忍住想打喷嚏的反应:“反正都被你抓住了,试着找找生机有什么不好,都到这时候了,我想了解下你们这里究竟是做什么的,不过分吧?”
方棠早在刚才跟着她一起站起来,山洞里没有固定的灯源。
在周围稍微晃动的手电筒光亮,在女人的脸侧落下小片的阴影,她目光只虚浮地落在面前,虽然是想要看着自己讲话,却没有半点聚焦的痕迹。
他半疑惑着:“昨天溜进我房间,不是就已经知道的很清楚了吗,我本来以为,你们今天回到地上的时候就会把所有缘由都讲给岛上的那些病人听。”
“我只是有点好奇,你们为什么没直接讲,究竟在等什么呢,这样可是错过了唯一一个能说出真相的机会。”
丁灿回道:“这不是想等着所有人都在的时候吗,早知道,就逮个人先说了,还能把消息提前散播出去。”
她这番如实相告,在方棠的耳中却变了风味,更觉得这是对自己的一种嘲讽。
总觉得这话当中有什么猫腻在,这也是他即便发现了有人潜入底下,终于得知昨天袭击自己的两人身份之后,仍旧迟迟没有行动的原因。
可观察了大半个白天,他们又偃旗息鼓,并没有想要揭露真相的打算。
方棠是真的不知道对方在等待什么时机,与此同时又觉得,整座修身岛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中,即便是横生了什么指节,也不会产生太大的动荡。
尤其是,自己可是还有着手环这个所有病人都绕不开的武器在,只要这个规则不变,其他人就永远都不会有能够反抗的机会。
“不愿意讲真话就算了,反正除掉你们,这里仍旧一切如常。”
在方棠眼里,丁灿完全算得上是有价值的病人,所以即便情感上对这个破坏了实验室的人非常厌恶,还是能忍住直接让人消失,能发挥出最大效用才是最重要的。
研究得当的话,能够对接下来的实验过程有着很大的帮助。
“别挣扎了,你应该不想再承受一次电击,还是乖乖跟我们回去吧。”
有脚步声上前,是有人上来抓住她手臂,动作堪称粗鲁地抓着向前,丁灿踉跄着,仍旧没离开原处:“岛上我见过的人当中,只有你身上是没佩戴着手环的,这里所有人都听你号令吗?”
“你观察得倒是还挺细致的,想管住这么多人,总得有些傍身的技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