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过大姐姐。”鹿苒俯身做了个礼。
鹿昭颔首示意,同鹿苒寒暄了两句,鹿苒心知肚明,且不说自家人,就连皇室宗亲、名门贵女哪个不是围着鹿昭转?而自己呢,自己不过是用来衬托鹿昭的庶妹而已。
“姐姐这是要去哪?”鹿苒看着鹿昭似乎已经想要离去的意思,不免还是开口问道。
“啊,我今日打算去大相国寺,为母亲祈福。”鹿昭道。
“既然如此,妹妹我可以随姐姐一同前往吗?”鹿苒追问道。
“这......”鹿昭有些犹豫,虽说是给母亲祈福,更多的还是私心想要去求一道平安符赠心上人,鹿昭看着鹿苒,见她没有话锋一转的意思,便轻笑一声道,“若也是为母亲祈福,那便一并前去吧。”
两姐妹就这样一道上了马车,马车辘辘行驶在帝京的行道上,因着天色已然变好,原本萧索了几日的街道上又重新热闹起来,小贩的吆喝声都已经传入耳中。
马车停在了大相国寺,鹿昭鹿苒先后而出,相国寺香火连绵不绝,传言是帝京城最灵验的寺庙,求父母安康、求仕途顺利、求缔结姻缘,香客各揣心事,在相国寺来来往往。
鹿昭同鹿苒一并迈步进去,共同跪伏在佛像面前,听着瞧着木鱼的小和尚嘴里念叨着经文,鹿昭心里念念有词:望母亲的疾病早日痊愈、愿即将上战场的夫君平安归来。
祈愿完毕,鹿昭同鹿苒说道:“我去求个签,你若是着急便先行回府,若是不急,可以稍事等我一二。”
“不急。”
鹿苒看着鹿昭离去的背影,心里总觉得不痛快,她紧紧攥着手中的帕子,面上倒是一点也没有流露。
鹿昭向方丈购得一平安符,恰逢一旁摇着签子的竹筒声哗哗作响,鹿昭便也心血来潮,求得一发,她摇着签子,哗哗两声,掉落出一根签子,可是定睛一看不由得微微一怔,上面赫然写着:
下下签大凶。
方丈瞧见了签子,似乎是有些惋惜,便让鹿昭再求一发,鹿昭摇摇头放下签筒正欲离去,那扫地僧却不合时宜地唱出一段唱词:“一怒为红颜,是福还是祸?但未夫郎故,深情可几许?”
鹿昭回眸看向那扫地僧,扫地僧不曾抬头,然后便不再说话,鹿昭心里过了个疑,终究是没有多想,便转身离去,徒留下那扫地僧在原地摇了摇头,似乎是在感慨又似乎是在惋惜。
鹿昭将平安符小心收好,这便折返回去寻找鹿苒。
彼时,鹿苒尚在相国寺内转悠,迎面便撞上了一个人,她抬眸去看,竟然是沈之泽,沈之泽站在她面前一言不发,鹿苒便急匆匆跪下行礼。
“参见太子殿下,臣女一时失礼冲撞了太子殿下,还请太子殿下恕罪。”鹿苒慌忙道。
沈文白笑看着眼前的人,又是一个将自己错认成沈之泽的人,他俯身捏起鹿苒的脸,却见她的眉眼之间竟然有几分鹿昭的神韵。
“你是哪家的姑娘?”沈文白问道。
“臣女、臣女是靖安侯府的二小姐。”鹿苒答道。
“你和你姐姐,倒是挺像。”沈文白道,只是可惜终究没有同胞兄弟更像,“你今日权当没见过我,若是有人问起来,也当做不知道,知道吗?”
“臣女明白。”鹿苒低下头,她不曾想到风光霁月的太子殿下竟然会做出这般无力荒唐的举动,但是......鹿苒的心兀自跳的很快,传闻中太子殿下玉树临风、冠绝京城的传言并不作假。
因着是庶女的缘故,鹿苒从未这般近距离地看过沈之泽,她曾远远地望着鹿昭同沈之泽并肩携手的模样,心底里好生羡慕,偏生这样好的出生与机遇不在自己身上。
鹿苒叹了口气,想着鹿昭差不多求完签子了,便向相国寺大门走去,正巧遇见了已经求得平安符的鹿昭。
“我正在这等你来着。”鹿昭道,鹿昭本来还想说什么,忽然一辆富贵的马车停在了相国寺门口,从车上走下的男子不是别人正是沈之泽。
沈之泽身着一身玄青色大氅,他方言看去没想到鹿昭竟然亦在相国寺门口,沈之泽见状嘴角瞬间扬起了笑意,快步就走了上去:“昭昭,你怎么在这?这位是?”
沈之泽看向鹿昭身后的鹿苒,鹿苒一瞬间的惊愕,这太子殿下又是怎么在一瞬间的时间从相国寺院内冒到了门口,甚至还换了身穿着打扮,鹿苒有些不解,但是又不敢戳破,只好安安生生地行了个礼,如果眼前的人是太子殿下,那么自己见到的人又是谁呢?
“这是家妹,鹿苒,是江姨娘所生,平日里素来低调,你这才未见上。”鹿昭开口介绍道。
沈之泽向鹿苒颔首示意,鹿苒微微点头,自己一肚子的疑惑还没有得到解答,鹿苒不敢在此逗留便告退:“既然太子殿下来了,那妹妹就不打扰姐姐和太子殿下叙旧,先行回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