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又是一个学期结束,校方终于作出决定:原高二年级组长邵元虎老师本学期后暂时离任,高二年级组长将交由心理组老师李蓉担任。
这个决定让全年级师生都有些意外,自从多年前,三中增设年级组长这个职位以来,年级组长一直都由本年级一位不当比班主任的老师担任,且多数时候只教一个班的主课,有更多时间精力掌握全年级的教学工作情况。
李蓉老师带全年级的心理课,但心理课两周才一次,学科本身也并不参加标准化考试,她真的有担任年级组长的能力吗?
同学们也是众说纷纭。
“我去,我上心理课都是睡过去的,而且很多时候心理课也就放个视频,老师也不会讲太多课。这个李老师长什么样我都记不清了,结果突然告诉我,她要当我们年级组长?”
“以后的年级大会怕不是要改成集体心理咨询会了?”
“也没什么奇怪的吧,她教全年级的心理课,一年半了,各班有什么特色她或多或少都会有所了解。之前的邵老师,还有高一高三的年级组长,都只教一个班的课,对别的班了解程度完全比不上李老师。”
“也许学校觉得我们还有一学期就高三了,再像邵元虎那样抓犯人一样地管教学生,我们以素质教育出名的三中迟早要出一两个想不开的……心理老师挺好!”
高松然也非常支持李蓉老师担任年级组长。尽管不教主课,和同学们在课堂上互动、相互了解的机会也不多,但在高松然看来,李蓉老师也是一名能站在学生角度思考教学方法、不惜得罪领导和同事的好老师。
大约一年前,赵华枫所作报道体育生选拔黑幕的文章发表,在三中内部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本着维持秩序的目的,三中最开始的应对措施是给赵华枫施压,希望她撤稿,学工处的张处长直接闯入还在上心理课的高一10班,将赵华枫叫走谈话。
正是李蓉老师发现事情不对劲,赵华枫刚被带走,她就及时通知了对此毫不知情的高松然。当赵华枫在学工处办公室,被张处长的言语攻势说得快要动摇之时,高松然及时出现,“解救”出了班长,让她停止自我怀疑。
高松然甚至隐隐揣测,从邵元虎到李蓉,高二年级组长的管理风格发生如此巨大的转变,是否也代表着校方某种实验的目的?毕竟,嘴上宣传着素质教育,若是仅仅把这四个字体现在丰富多彩的校园活动中,而将学生的心理健康依然置于学习成绩之下,培养出的孩子所谓“素质全面”,也只是表象。
他更期待与10班同学度过的三个学期了。
又是一年寒假,吴震寰参加了物理竞赛全国决赛。据他自己反馈,除了时间不够,最后有两道题完全没时间看一眼,剩下的题目发挥符合他的水平。
跟随名师学习架子鼓的王笛,打鼓水平突飞猛进。她本就是个有天赋的音乐特长生,学吹笛子时,老师就夸奖她节奏感好,玩的乐器从笛子变成了架子鼓,王笛更是如鱼得水。
寒假前第一节架子鼓课快要结束时,王笛像往常一样,和教她的于老师道别,却发现于老师似乎欲言又止。
胖乎乎的于老师是摇滚乐进入华国后第一批组建乐队的老前辈,虽然没在乐坛大火过,他们的乐队也很快解散。但只要是国内玩摇滚的,都对于老师在摇滚元年做出的贡献有所了解。
“我曾经的一个学生,在一个工业摇滚乐队当贝斯手。她们乐队都是女生,从音乐酒吧表演,逐渐积累了不少歌迷。最近准备出单曲了,乐队里的鼓手却要结婚生孩子,退出了乐队,她们得找个新的鼓手。她们知道我教学生,就拜托我留神注意一下,有没有水平较高的苗子。”于老师和她说起这件事时,有些犹豫。
在他看来,王笛是个十年难遇的架子鼓天才,但她毕竟还是高中生,还有半年就将升入高三,若是推荐她去乐队,排练、演出都要占据她的所有空闲时间,必然无法在学业上花费足够的时间。
到时候,万一耽误了高考,她的家长和老师责怪自己毁了孩子的前途怎么办?
王笛停下了手上整理乐谱的动作,大胆揣测着:于老师和我说这些的意思,难道是……?
“女孩子学架子鼓的本来就少,能达到她们水平要求的就更是凤毛麟角。我很想向她们推荐你,但是,我有点担心……”
王笛愣了一下,老于所想真的是自己?她挤出一个看似轻松的笑容,问道:“老师,您是担心我太年轻,和她们有代沟吗?”
于老师有些无语,这小丫头是真的对学习不上心啊!他摇摇头:“我担心你的学业。你还在读高中,学习对你来说还是最重要的。虽然你的鼓打得很好,但乐队的演出、排练会占用很多时间,可能会影响到你正常的学习、高三备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