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王……哦,已经不能再将他称之为福王,而今他已经被夺取皇姓,贬成庶人。
他在听到门外动静时猛地扑了过来,双手拍着门板,声音里满是焦急:“谁在外面?少司恒,少司恒是不是你?给我解药,快给我春风愁的解药!”
他将门板拍得震天响,声音里满是怨毒。
新帝的声音自门外传来,带着几分笑意:“这话说得,这每月的解药,何尝断过呢?”
“少司恒!”他用拳头狠狠地捶着封闭的门板,“那是什么狗屁解药!少司君之前明明说说了,只要我将解药的配方说了,就会给我解药,可那根本就不是……!”
“可你现在还活着,你还没死,不就说明那是有用的吗?”新帝的话听起来何其无辜,令他一瞬间想起少司君那张面孔。
他恨不得将那张脸撕。
新帝却是不理会屋内的鬼哭狼嚎,对他来说,他来这里不过是为了完成少司君的要求。他咳嗽了声,将今日朝堂收到的好消息一一道来。
屋内只是平静了一瞬,就有人暴起撞着门板,那噼里啪啦的声响着实吵闹,可新帝在丢下这些话后,就高高兴兴地走了。
两个多月前,朝中正是权力交替的时候,却在这个时候收到了剌氐异动的消息。
那消息最早传到了楚王的手中,而后他连夜入宫,太子得知后大吃一惊,又问楚王为何会这么早探知消息?
原是一开始入京前,楚王就已经留有后手。
祁东本来就靠北,留守安高的兵马也在他们入京后渐渐往北部陈兵,这些都是一早就盘算好的。
楚王平静地说:“若是真有意外,在攻破的第一道防线后,卜雍他们就会是下一道防线,大兄不必担心。”
当时还是太子的新帝沉默了半晌,暴跳起来追着楚王揍。
当时参与朝议的大臣许是现在还记得新帝的破口大骂:“我问的是这个吗?我问的是你进京后一个屁都不放?少司君你可真是胆大包天!”
楚王被踹了两脚,有些无辜地说:“是你脑子不好使,才想不到这来。”
新帝听后不仅是上脚踹,还想暴揍楚王的头。
那可真是热闹。
当时错过的人如今再想起来都痛心疾首,这一次没见到,大概这辈子都不可能再见到第二回这样“兄弟阋墙”的场景呢!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楚王将新帝气个好歹后,关乎剌氐的动向与军事的筹备自也成为重中之重。
朝中如何议论,楚王是不管的。
反正他要打。
那话说得敞亮。
“左不过现在也没有正式议和,朝廷若是不愿意战,那也无谓。孤自行迎战便是。”
……哪有这样荒唐的行径!
要不是有新帝压着,几个老臣怕是真的要被楚王气晕过去。
国情在前,万事后靠,就连新帝登基也是从简,匆匆处理完后就开始一心一意处理剌氐之事。
也就少有人关注被剥夺皇姓后的庶人宇。
在新帝下令圈禁了他后,更无人记得他,毕竟时时刻刻都有更为紧要的大事。
不比现在与楚王的内战,朝廷上下的态度倒是一致。
当然要战。
退后一步是国民,哪有退的道理。
而今历时两月,危险消弭,出了这阴暗小院的新帝看着湛蓝的天,到底松了口气。
不穿皇袍的时候,新帝看起来是个很和气儒雅的人,最近还开始留了胡子。
看起来,有几分书生气。
跟在边上的李顺轻声说:“主子,难得出来一趟,要不要在外头逛一逛。”
新帝有些意动,到底摇了摇头:“罢了,我要是在这外头走这么一圈,暗地里也不知要劳累多少人,回去的路上就权当是我逛了罢。”
李顺笑着:“是主子仁心。”
新帝叹了口气,无奈地说:“我要是七弟那个脾气……”他顿了顿,忽而笑了起来,“罢了罢了,那想想可真是灾难。”
李顺见新帝的心情不错,便也跟着说:“要是依着七郎的性格,或许那些文武大臣,怕是要天天跪倒在主子跟前呢。”
新帝听着李顺说的七郎,倒是觉得有意思:“他要是来做,不知道要死多少人。”
这话皇帝说得,其他人却是说不得。
除了李顺外,其他几个听到这话的侍从都微微变了脸色。
而李顺虽面色不改,心中也是惴惴。
新帝:“怕什么?要是七弟真的想坐这位子,给他又如何?”他这些年坐着太子的位置就已经够头疼,没想到登基成为皇帝后,那破事就更多。
有时候都不像是在做皇帝,而是在处理家务事。
可那清官都难断家务事。
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这边觉得自己的利益被侵占了,那边觉得自己出亏了……忍着脾气挺多了,他都想掀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