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忠这等老将不急于给意见,只先看年轻人发言,偶尔给些肯定。
周望淑想着最近收集到的讯息,说道:“我听商队打听的消息,最近咱们县外的土匪变多了,而且有集结之势。最怕他们将兵马混在商队里,小批躲到山中,选个安静的夜里一齐攻过来。我不是很懂,乱猜的。”周望淑说到后面突然有些不自信了。
友师爷摸着胡子夸道:“账房姑娘猜得不错。”
周望淑听到夸奖,顿时自信了些,“那最近我让岗哨查严些。”
胡老大皱着眉头说道:“我找道上兄弟打听打听。”
成双这段时间不是在练功,就是跟着林大夫治病,山门的事接触得少,听着大家议论,她疑惑想了想问道:“门主,您让师姐领兵出去,是为了引蛇出洞吗?”
众人愣了一下,齐齐望向阮文耀。
连阿软都不知道,她还有这样的考量。只是卜燕子带走一半兵力,剩下的人守着未建完的山门着实有些难度。
“总担心他们打过来也不是个事,正好让上面看看,这位置的凶险。”阮文耀淡定说着,将一张地图挂在墙上,“咱们的围墙已经开始在修建了,他们再不打来,以后更难。目前我们薄弱的位置就这几个点,阿大,你找人看住了。”
卜阿大立即令命。
阮文耀说完,看向众人,“还有一样最要注意的,你们各自位置自己看住了,这种时候最怕内鬼。”
“是,门主!”所有人齐声答应。
众人散了各自去忙碌,秦忠、友师爷、成双和卜阿大还留在厅中,友师爷担心问道:“小将军,可需要去附近州府借调兵力?”
文将军名声在外,若是拿他的名号借些兵力来,不是什么难事。
阮文耀想了想,看了一眼阿软,摇头说道:“不用了,借外人的兵过来,也意味着敞开城池让他们来抢,就怕到时请神容易送神难。”
秦忠瞧出了什么,欣慰笑着没有发话。
卜阿大有些担心问道:“门主,咱们这么大动静,势必会让大家知道,咱们如今人口杂,到时怕是会乱。”
阿软对他们这些调兵遣将的事情不太懂,可是听到这里,似乎猜到阮文耀的用意。
阿软这时说道:“成双,你多放些消息到门里,若有害怕想走的,也只管放他们走,只是记下来永不再用。”
卜阿大这时也反应过来,“门主,您这是想肃清内部吗?”
“当年山门闹叛徒的事你忘了?”阮文耀冷静说道,“你们知道该怎么做了吧。”
卜阿大和成双立即领命说道:“是,门主。”
两人一个在门内盯着,同时放消息,土匪要打来了。
一人在外造阵势,让这消息看起来更真些。
他们有猎鹰侦查,又常在附近巡逻,只要在外人真个打来前,肃清内部就是了。
阿软这时说道:“城墙一时围不起来,但门楼可以先立起来,正好可以用来架重弩,我得找林姨帮忙再做些药粉。”
阮文耀说道:“好,那你先去,我再和他们说说细节。”
他们等阿软走了,这才同时松了一口气。
卜阿大看看其它四人,犹豫说道:“门主,叛逃者要重罚吧。”
“嗯,我们收下的本来大半就是土匪,要压制这些人,只能用铁血手段。”阮文耀冷静说着。
成双心中骇然,她原也和小夫人一样想法,放那些人走就是了,却没想他们是在土匪窝里建起的山门,一只绵羊哪里震得住群狼。
想要肃清土匪成灾的地方,没有强硬的手腕确实不能行。
人们总说女人心软,做不得大事。从小被教育的条条框框何其多,成双消化这些,要花费一翻力气。
秦忠和友师爷两人却是欣慰看着阮文耀。
这才像文家的人吗,一将功成万骨枯,虽不是好话,却也必然。
文治天下,武安邦,不管要开山立派,还是镇守一方,光是靠嘴里大义,心中的小情怎么可能,求别人都是善人吗?
“恶名报应我来背,你们只管照我说的做,令行即止,令出必动,你们可听清了。”阮文耀恶得堂堂正正,很坦然地看着他们。
这次是成双先站正了回道:“是,门主。”
江岸边,周柯的队伍刚下船就有当地官员热烈迎接着,周家两姐妹松了一口气,一直在船上听说这块地方土匪闹得厉害,有当地官员带路,她们也就放心了。
却不想,他们的车马却被引到一处山坳处,四面山上突然冲下来无数伏兵,有些人甚至连官差的青袍子都没来得及换,就混在土匪的队伍里打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