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锦坐在床头有些怅然若失,终究还是又回来了。她又有哪里可以去呢,这里才是她该呆的地方吗?
周锦院里会有怎样的动乱还不可知,阮文耀把卜燕子拽回文府里,山门里的小子们不知道出了什么事,黑暗里一个个从墙头后伸出个脑袋来看。
阮文耀看看左右,也不方便说话 ,只得把她拖进自己院里,她叹气看着卜燕子,小声问道:“你到底想干嘛?”
卜燕子回了神,吹着夜晚的凉风仔细想了想,她想干什么?她也没想干什么,她有些茫然地说道:“我只是瞧出她想逃出她的院子,就冒险带她出去了而已。”
阮文耀皱眉说道:“燕子,不管我大舅哥是怎么样的德行,她周锦也是嫁了人的,你大半夜的把别人老婆拐出去像什么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要当采花大盗!”
卜燕子立即反驳说道:“我没有,我才没有那种心思!”
“行行,你回回都没心思,你回回也没少招惹。”阮文耀无奈地说着。
当时卜燕子对周望淑也是这样,问她就是没想法,行动上还真没少招惹。
卜燕子看了阮文耀一眼,负气说道:“她那情况你不懂,不和你说了,你媳妇呢?”
她想问问阿软,周锦如今到底是个怎样的情况,她们都是世家小姐,应该对周锦的处境更了解一些。
阮文耀一听这话,本能就护着说道:“干嘛,你还要祸害我媳妇啊!”
“你!”卜燕子气得都想打她,哪有她这样气人的。
阮文耀哼了一声,“你等着!”
她转身回到自己房里,阿软最近忙着清点行李回去,事情很多,难得闲下来出游了一天,回来就有些累了。
阮文耀都没舍得怎么招惹她,早早让她睡下了。这会儿又要把她吵醒,阮文耀进了屋又有些舍不得了。
她轻手轻脚走到床边,本想意思意思,一会儿出去直接告诉卜燕子,她媳妇睡了。
却不想,才蹲到床边,就听到媳妇儿慵懒地轻轻“嗯”了一声。
这低吟的一声,叫阮文耀一下子就迷糊了,都忘记自己要干什么了,傻傻在蹲在床边看着。
阿软眼睫轻扇,睁开漂亮的眼睛。
阮文耀回神,赶紧轻声喊了一声,“阿软。”
阿软悠悠回神,漂亮的眼睛里沁着光,她望向阮文耀问道:“回了,怎么了?”
“也没什么事。”阮文耀就蹲在床边说话,阿软看了一眼,伸手牵着她的手叫她坐床边说。
阮文耀坐到她身边,伏下身贴在她的耳边说着刚才的事。
阿软显也没完全醒透,听到后面才完全清醒过来。
阿软问道:“燕子姐还在外面等着吗?”
“是啊,好像不弄清楚都睡不着一样。”阮文耀无奈说着,都想找根棍子敲晕卜燕子得了,哪还有非要问出个什么似的。
“我就不出去了,你和她说,周锦不会有事,你让她想想,周锦爹娘的手段,仔细想清楚了。”阿软说着,打了个哈欠。
阮文耀答应了,将话带给卜燕子。
等她转身再回到屋里时,阿软还没睡着,正睁着一双大眼睛望着她。
阮文耀脱了外衣说道:“阿软,怎么没睡?不用管她,得让她脑子冷静一下。”
“嗯,我知道。”阿软让出位置,让她躺下来。
阿软熟练地贴着她肩,笑着说道:“阿耀,你担心她,还不如担心你自己。”
“啊,我怎么了?”阮文耀无辜说着。
阿软低头笑着,没有继续说下去,转而说道:“你也别怨燕子姐,她俩大概是同命相怜,燕子姐想救人救己罢了。”
“啊,她俩怎么同命了?”阮文耀听得不解,要说阿软和周锦同命还有可能,卜燕子不是和她一样山里人的命吗?
“她俩啊,都有家里人给的使命,可她们心底里又偏偏不想去做。可是被父母恩情裹挟着,又反抗不了。”阿软吹着“枕边风”笑着说道,“这种事,咱们外人帮不了,得看她们自己怎么选。”
“这样啊。”阮文耀耐心听着,挠了挠发痒的耳朵,似乎懂了什么,“阿软,你不困了?”
“我困。”阿软赶紧缩进被子里,只露一双映着烛光的眼睛笑着瞧着她。
阮文耀扭头吹灭了蜡烛,转回身捉住黑暗里调皮的人,“媳妇,做人不能太不厚道!”
阮文耀他们要走的消息一传出去,每日里都有许多客人过来。阮文耀手里的差事差不多也交出去了,每日里“陪”着父母,叫父母不胜其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