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老三处理好蛇,看准了时间丢到罐子里。
药全下好了,爷俩蹲在灶边,等着小火慢慢将药煎好。
阮老三一直不敢看自家孩子,偷偷地也抹了一把泪。
阮文耀低着头问道:“爹,我不能娶她是吗?”
阮老三用袖子擦着脸不知道该说什么。
那次打阮文耀那一巴掌时,其实他已经意识到,他这个爹或许做错了,阮文耀已经将媳妇当了真,陷得很深了。
阿软那丫头怕也是动了心,不然下山时不会哭得那般伤心。
“先把眼前的事做好吧,咱们得先活下去。”阮老三说着,声音有些哑。
阮文耀也知道,她还有负责,即使是个姑娘家,那些人只要喊她一声门主,她就得尽力保护他们。
爷俩将药煎了两种,一种麝香剂量加得少些的是给姑娘家准备的。
爷俩连着药罐子一起装在筐子里背到山腰的洞穴里。
卜燕子瘫坐在洞口抹着眼泪,“叔,他们全毒发了。”
阮老三心里也是慌,赶紧倒了药强行给他们灌。也不敢灌太多,都是先灌一些尝试。
阮文耀给卜燕子倒了小半碗,递给她,“你先喝一点,看受不受得住。受不了,不要强行喝。”
县城里,省城那位贵人住的院子里已满是血腥气,成双脸色青紫倒在院门旁,口边有着白沫。
她手中握着一只弩箭,死死扎在张员的后背上。
张员外的手已经摸到了门栓,只可惜没有打开院门。
阮文耀和阮老三赶到时,只看到这副情景。
芙蓉惊恐的缩在一旁,抱着头惊恐喊着,“别杀我,别杀我,我什么也不知道。”
阮文耀越过她往里走着,却赫然看到卜老大倒在血泊中腹上插着刀,旁边还有两个铁面小子胸口扎着弩箭。
他们三人身体僵硬,已没了气息。
旁边倒着四个侍卫,有一个还没死透,还有微弱呼吸。
阮老三上前,对着他的胸腔重重踩了一脚。
阮老三沉声说道:“先把他们背回去吧。”
阮文耀正要弯腰扛起旁边的小子,却在这时听到外面嘈乱的脚步声,有人拍门喊着:“沐少爷,你们在家吗?”
阮老三经验老道,听着他们鞋子的脚步声,知道是差官,忙说道:“先撤!”
两人正想翻墙跑掉,却听到芙蓉说道:“她还没死。”
阮老三看了一眼,芙蓉指的是成双。
他一个飞身过去,负上成双飞上了墙头。
下一刻,院门被衙役撞开了。
阮家爷俩回到山洞面色深重,卜燕子已经可以扶着墙行走了,看到他们回来立即迎了上来。
“我爹呢?”
阮老三没有说话,将成双放了下来。
“给她喂点汤药试试。”
阮文耀看了她一眼,垂下目光,“我们去晚了。”
卜燕子其实早已料到,颓然地坐在地上。
大家都沉默着没有说话,周望淑扶着墙壁,过去拿碗给成双喂药。
“怎么喂不进去?”
阮老三过来查看,他掰开成双的嘴,发现她嘴里含着一块参片。
难怪成双能撑着一口气,原来是有人给她舌头下压下参片续命。
他们许是真有山主保佑,他们一共救回二十六人,居然全都没有断气。
养得一个月,已基本都能走动了。
天上下起了大雪,天地一片白茫茫,算算时节应该是过年了。
阮文耀叼着一根草杆坐在洞口看着山下,卜燕子端了一碗汤面给她。
阮文耀接过吐了草杆,低头吃着。
卜燕子站在旁边,沉声说道:“那些官差办事也真是厉害,一个月了也没派人来看一眼。”
阮文耀没有接话,她如今极少说话了。
大家也没敢在她面前多说什么。
卜燕子瞧不得他这副模样,深吸了一口气说道:“你真不去找阿软吗?”
“喝你的药!”阮文耀囫囵吃完面,拿了碗进去。
阮老三已经煮好了药汤,依旧分着两罐,叫他们自己拿了碗过来倒了喝。
几个打铁小子拍成一队,后面的伸着脑袋问道:“老门主,能多喝一些吗?这药好像很补,我比以前有力气了。”
阮老三没好气地说道:“没有!老子一副药要用百两银子,你当绿豆汤呢。”
小子们立即缩了脑袋,只乖乖打了一小碗到旁边蹲着喝去了。
女人这边舀汤药的队伍一个个却是孱弱的模样,女人身子骨弱一些,她们也没多想,一个个打了汤药到旁边喝去了。
成双瞧着没人注意时,走到阮老三跟前,小声问道:“老门主,我能喝这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