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文耀在屋里换着自己的宝贝衣服,听见他们说话,隔门问了一句,“小少爷回信了吗?他可会说话了?”
阮老三怕他碍事,吼了他一句,“换你的衣服,管你什么事!”
阿软略微觉得有些奇怪,爹有些偷偷摸摸的,这是在干嘛?
她疑惑地打开信封,里面厚厚写了一叠。
阿软小心打开,看了一下,那厚厚的一叠写的都是些药材名字,应该是阮老三要的药方子。
“爹,这是给你的吧。”阿软转手就想递给阮老三,她只对包袱里那些书感兴趣。
阮老三接过有些不信,把药方子全展开,这才在中间看到一个印花小信封。
信封上面写的“阮妹亲启”的字样,里面好像还夹了东西。
阮老三顿时心里一喜,这个是回信没错了,这小少爷还真心细,弄这么多心思。
他虽然不舍得阿软嫁出去,可是有男子为她花心思,阮老三还是高兴的。
他立即又递了过去说道:“这个,这个,要不你看看。”
阿软疑惑接了过来,看到上面的小字,总觉得哪里不对。
“阮妹?”这称呼也太亲近了些。
不过小少爷这字倒是写得有模有样,以字识人,瞧得出是个心细谨慎的人。
阮文耀换了粗布的旧衣服出来,看到阿软手里的信,高兴说道:“快看看,他回的什么。”
阮老三咳了咳说道:“阿软,你等会儿自己看吧,也没什么,那些书你先收拾一下。”
阮文耀这傻孩子哪里知道自己媳妇儿已经被牵线出去了,听到媳妇儿要的书寄来了,高兴地又去看书。
“唉?真是那套《营缮构筑》,全套的呢,阿软你有得忙了。”傻孩子替媳妇高兴着,完全没注意到阿软转动的眼眸里有了些暗色。
屋子里一时只剩下阮文耀喜悦的声音,“怎么还有这么多书?都是干什么的?我瞧瞧,欸,这还夹着一张书单,小少爷可真心细,把类目都列出来了,是想我媳妇儿去考工部吗?”
阮文耀高高兴兴地去拿了个小框子过来,把书一本本好好放在里面,还把那张书单子放在最上面。
“阿软,这个以后专门给你做书箱。”阮文耀一副高兴的模样,满心打算着,“爹,再给我们打个柜子吧,我把那个小床拆了,太占地方了。”
阮老三心想着,这崽子一点儿小心思也太藏不住了。还真当是媳妇了,想一起睡吗?
他没好气地说道:“你自己打去。”
阮文耀被吼习惯了,也没觉着什么,哼了一声说道:“我打就我打,阿软,我不会打柜子,咱们打个竹架子放可以吗?一层一层的又简单,放得还多,我再叫小子们去买些一样大小的编得那种筐子放在架子上,可以放好多东西。”
“好。”阿软应着。
阮文耀高高兴兴地就去打竹架子去了。
阿软和阮老三两人在屋里,尴尬地没说话。
隔了会儿,阿软才说道:“爹,小少爷家里是学医的吗?给了这么多药方子。”
“嗯,听说是太医来着,家境不错。”阮老三犹豫了一下,还是硬着头皮说道,“阿软啊,要不你考虑一下,那小少爷品性还不错,长得也俊俏。”
阿软心情有些复杂,阮老三也真是把她当亲闺女看了,这般的环境,竟然也给她找了这么好的门户说亲。
她亲生父母对她都没有这么好。
阿软深吸了一口气,稳定下心绪问道:“爹,阿耀以后怎么办?她以后不成亲吗?”
阮老三听着叹了一口气,他向外望了一眼,狗崽子离得很远,他这才压低了声音说道:“我先前给你吃的那副除瘴毒的药,他也吃过。那时我不知道,药方不适合姑娘家吃,药里麝香下得有些猛。还是小少爷瞧出来,她给阿耀把过脉,她以后怕是无法生育了。”
阿软听着,眼眶有些酸涩,原来是这个原因。
阮老三瞧她突然哭了,以为她吓着了,赶紧说道:“阿软,别怕,你没事,我给你吃的那副,是小少爷改良过的方子,麝香用得很少,对你身体不会有太大影响,养几年就好了。”
阿软并不是害怕,她只是心疼那个人。难怪她要背负这么多,甚至是因为阮文耀试过方子,才保了她的周全。
“原来是这样。”阿软的眼泪没有止住,反而更是大颗大颗落了下来。
这事在阮老三心里压了许久,这时索性叹气说了出来,“这龙雾山上有山主保佑,即使要断气的人住在山上,身体也会渐渐好起来。只是都得先喝了祖上传下来的那道除瘴气的药,不然会叫瘴气毒死,承受得了的孩子,一般是山主选的人,性子自是好的,命也能保住。阿耀的身体成这样,也是我的错,我不懂得药理,只是照着方子给她喂了药。她身子这情况,我也不知道怎么和她说,和男子一般活着,虽是奇怪了些,对她却不一定是坏事,只是我不知道该怎么和她说,唉,都是我造的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