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软吃得快了一些。
他又说:“你吃东西的样子像兔子一样,难怪长这么小。”
阿软已经恼他了,本来很文静的女孩,气得直接把一盘果子递给他,就差扔到他怀里。
“我不吃,我就是瞧着兔子好看。”他说着还巴巴看了一眼那碟兔果子。
阿软气在头上,也没曲解他的意思,就他那憨傻的性子定是不会夸她好看,讨人喜欢的事他是半件也不会干 。
那边阮老三瞧这两小的瞧得直皱眉,这狗儿子也幸亏不是小子,不然哪里讨得到媳妇。
他赶紧叫走自家蠢孩子,“行了行了,吃都堵不住你的嘴,把这些东西背上,咱们下山去村子里换些东西。”
“哦。”阮文耀忙把果盘放回她篓子里。
临走还不放心地说:“你一定要吃啊,切得那么好看,别浪费了。”
阿软低头继续缝衣服,半点不想理他。
阮文耀跑过去背起背筐,一边背一边又问:“阿软,你要不要带什么东西?”
“行了,行了。”阮老三都受不了这个傻孩子,连拽带拖地把他扯了出去。
以为他们走了,却不想阮文耀扒着门框伸出个脑袋问:“阿软,你要不要下山玩?”
“给我滚快点,下次早点出门再带她,你再磨蹭下去天都要黑了!”阮老三的骂声渐渐远了。
女孩终于是松了一口气。
却听阮文耀远远地又喊了一声,“阿软,记得锁门,我不叫你不要开门啊!”
女孩赶紧过去把门锁上,世界这才清静下来。
阮文耀在家是个碎嘴子,出了门一张清俊的小脸越绷越紧。
他脸上还挂着伤,浮肿消退了,眼间额角还有些青青紫紫的地方。
阮老三也收敛了气息,爷俩同款冷着脸,穿着阿软打理过的毛皮衣服,一看就是杀过生不好惹的模样。
两人背着重物步子却是轻快,没一会儿就下了山。
进到村口,在田边玩闹的小子看到他们立即回村报信。
“阮壮士下山了,阮壮士下山了!”
小子们一边跑一边喊着。
没一会儿就有一个穿着旧皮袄子的疤脸汉子迎了出来。
“阮壮士,阿耀小哥,你们总算下山了。”
疤脸汉子将他们迎去家里,让媳妇给他们送了茶水。
这疤脸汉子是村里的猎户张五郎,龙雾山里危险重重,一般人进去猎不到什么,像张猎户这样只是毁了脸,能活下来已属命大。
如今他不怎么进山,多是和阮家爷俩合作,收货到镇上转卖。
张猎户与爷俩寒暄了几句,阮文耀在这边清点出猎物。
没一会儿就有村人围了过来看热闹。
二狗子拖着媳妇儿跑到阮文耀跟前,得意地向他显摆,“阿耀,阿耀,你看这是我媳妇儿,我没骗你吧。”
阮文耀高傲立在那里,像个大人样儿浅浅扫了他们一眼,才没有半点羡慕。
他如今也是有媳妇的人呢,有什么好显摆。
“嗯。”他不咸不淡地应了一声。
二狗子不乐意了,把高自己一个头的童养媳推到前面,像是展示什么猎物一般。
“你看嘛,你没有吧。”
“哼。”阮文耀不屑地冷哼了一声。
这时一个老者挤了进来,指着地上的蛇皮问,“这只竹叶青是你们在山上抓的还是捡的蛇皮。”
阮文耀冷着一张小脸说:“我抓的,怎么了?”
老者打量了他一翻,夸了句,“小兄弟好本事。”
“可否帮老夫我抓条活的,这是订金。”老者是回村祭祖的张员外,一出手就拿出二两银子作订金。
阮老三早听到这边动静,只是没出声,依旧看张猎户清点猎物。
阮文耀见爹没有出声,只得挺直了腰杆自己应对。
他行了礼,不卑不亢地说道:“谢老先生夸奖,只是山里有规矩,活物下山不可食。这个忙我们帮不了,抱歉了。”
张员外瞧了一眼这小子的父亲,阮老三也是一样神态。
张猎户帮着打圆场,“员外爷,您这忙真不是不帮,这龙雾山凶险,我家五个兄弟如今只活下我一个,祖上的规矩自有道理,可不敢不守啊。”
张员外这才让步,说道:“死的也行,我订一条。依旧是这个价钱,订金你先收着。”
阮文耀毕竟还是个孩子,银子递到面前他一时有些无措。
阮老三拦了一下,抱拳说着,“订金我们就不收了,这事我们记下了,若碰到了必为您带下来。”
“好,那多谢了,我缺一味竹叶青入药,若谁能从龙雾山上给我取来,这二两银子就归谁,我另外再给二石新米。”张员外阔气地说着,让众人听着眼红。
二两银子不一定吸引人,但二石新米在如今却是花银子也不好买到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