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么合理的理由,□□就这样被反锁在了军械库了,虽然□□回来收拾东西的时候,发现被褥上多出来的一大包干粮就已然觉得不对,瞬间就冲了出去,却还是没赶上老贾锁门的速度。
不过印象里,这军械库里面都是破烂,外头的门锁也只是一道简单的木栓,若是硬闯,应该也是能砸开的,只是,□□还在犹豫,这一砸,动静可就太大了。
迟疑之际,外头突然传来□□烧的声音,很远,但□□如今的耳力今非昔比,就算是一里开外的露珠落地,她也能听得一清二楚。
王禧的人打过来了?
不对,按照之前的设定,王禧虽然功高盖主,略有出格的事儿,可并无反意,之前传回京城里的消息,也不过是鲁证为了自揽功劳的障眼法罢了,而鲁证这番操作,可谓是一石二鸟,既让自己出兵有名,又压着王禧让他不敢有太大动静。
毕竟“有异心”的帽子已经戴上了,就算王禧只是多在属地征收一粟,也可是被挂上反贼的名号。
可狗急了跳墙,鲁证和王禧在西南僵持这么久,王禧屡次派出前往京城请安的副将都半路失踪,所谓上大天听,让官家来主持公道怕是不可能了,走投无路之际,假反成真反,也不是不可能。
既是要反,兵荒马乱,况且□□有这么多兵刃在手,若只是让此肉眼湮灭,易如反掌。
可□□忽而觉得,既然自己是必死之身,倒不如去救一个人。
□□提起一柄顺手的长枪,这枪头是好的,只是柄断了一截,可这本是男子制式的长枪,断了一截,倒是对□□这体格还未完全长开的女娃刚好。
只是这肉身有些没力气,□□掂了一下长枪,有些沉,她又从兵刃礼法翻找出一截红缨,几股缠起,当做粗麻绳,将这长枪背在背上,用红绳系紧,这样背着,能省不少力气。
唯一阻碍她的,就是这锁住的门。
哐地一声,门栓被整齐地拦腰斩断,□□手握长枪,外头无人,偶尔可以听到马棚那边的嘶鸣声,果然是有人闯进来了,日常都已经习惯刀枪兵动的战马可以慌乱至此,怕不是人都打到营内了。
不过,若是有马的话,的确方便不少。
□□按照记忆很快找到了马棚,果然,马儿们都慌了,她随手牵过一匹红棕色大马,这肉身有些太娇小了些,□□竟还需要扒拉着马鞍才能蹭上去,双脚勾着马镫还有些吃力,但好歹,手还是能握住缰绳的。
□□拎着缰绳,战马就是这样,无主的时候自然会乱,一旦有人骑上,瞬间变得专注起来。
可等□□赶到之前关押马倏的营帐的时候,里面已经是空无一人了。
灭口了?
这是□□的第一反应。
“去东边!快!”
有人误将骑马的□□当做了快骑,难怪,夜深露重,加上□□背上还背着长枪骑着大马。
人流顺着这声音往东边去。
“铁骑去啊!”这是有人在催促□□。
对,如果东边人多的话,说不定能找到马倏。
这儿灯火暗,别人姑且能认错□□,可东边人多,□□需遮掩一下自己这身装扮,可外头也没有适合她的盔甲,□□看着一柄被混乱中被斩断的旗帜,上头绣着的是鲁家军的凤鸟图案,红底金凤,十分霸气。
□□跳下马,将旗帜从杆子上去下,用枪头一挑,撕扯两下,凑成了一件红色披风,复而上马。
“走!去东边!”
这马儿像是能听懂□□的话似的,蹄子一抬,直接朝着东边狂奔。
这肉身虽然骑过马,可之前都是仆人在底下牵着,□□分明觉得这身子骨的腰身和大腿都没什么力气,越是没力气,越是颠簸,不过无妨,□□始终记得,自己今夜的任务不是活下去,而是顺利地死掉。
果然是王禧的轻骑闯营了,到处都是混战。
很快,□□发现了靠近城墙的一小伙人马,领头的,正是马倏。
而脑海里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娘娘,你命本该绝,此时自戕即可,不必趟这蹚浑水。”
□□在脑海里反问这个声音:“那你倒是帮我查查,马倏今夜命是否该绝。”
司命自然是知道的,可是□□如今已然决定去骑马救人,无论结果如何,按照□□亦或者说按照娘娘的脾气,这个人是救定了。
战火中,马倏几乎陷入绝境。
人是突然闯进来的,而且直奔鲁证的主帅营,且就一队轻骑,却轻车熟路的像是进入自家家门一样,而马倏刚好被软禁在主帅附近的营帐里,纵然是对鲁证所作所为十二分的怀疑,可外敌入侵,往往是杀红了眼的,王禧的轻骑瞧见马倏这般装扮,自然知道他是鲁家军的人,登时拔刀以向,马倏且战且退,几个走散了的兵卒瞧着马倏身手灵敏,几人自动抱团,却还是被逼到了城墙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