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就是第二个和第三个。
马倏的内心愈发煎熬,除开担心自己,他还担心□□,算打扫的日子,□□已经有九天没来了。
“老贾,你怎么来了。”门口,守卫的人显然是遇到了一个熟人,俩人在外头细聊了好一阵,随后,一阵带着湿润水汽的空气扑面而来。
马倏浑身打了个寒颤,总感觉屋子里像是有人在转悠,但是并没有在自己面前停留多久,很快,这人出去了。
马倏总感觉这人来的蹊跷,忍不住身体往门口挪了挪屁股,几乎是贴在了门边上,努力地去听外头的动静。
声音很是模糊,不过马倏隐约听到了“认错了人”之类的话。
听起来,像是一场乌龙,可马倏总是感觉,今日怕是要发生什么事儿了。
□□许久没来,但是又多了一个来打听的人,真的“认错了人”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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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营地里起了一场大火。
这场火烧得很是莫名,原本这几日都是下着小雨,柴湿雾浓,按道理是烧不起来的,更何况,着火的地点还是粮仓。
主营营帐,鲁证闭着眼在听手下人的汇报,七嘴八舌,各执一词,谈的汇报的除开今日的着火之事,更多的是在议论后续是继续一条路走到黑还是嘎然而止,找个由头替王禧斩杀使臣的事儿淡化了去,好将这一场闹剧收场。
“将军,王禧虽有意求和,和多年来在西南拥兵自重,每年进京,对将军也多有不逊,就算是在官家面前,也屡次自傲,将军,咱们这次是为民除害,以正朝纲啊。”
“是啊将军,既已走到此步,那便是不能回头了,更何况,咱们已经杀了……已经除掉了那些使臣,连丧报都发回京城了,如今已是不能回头了。”
“倒也不是,将军,咱们鲁家世代清流,此行此举已经是违背……。”
“大伯父,我最不喜你提祖训二字,次次都提,听得耳朵都生茧子了。”
“这句大伯父我可是担待不起,论辈分,你我早已出五服,不过都是姓了一个鲁字,不过贤侄爱提我也能理解,若非顶着一个鲁家亲戚的名号,你又怎么会从一个伙头军三年内就爬到这样的位置,与我同在一顶帐下高谈阔论。”
很明显,鲁将军麾下自也是分成了两派,虽然都是鲁家人,可对于这次鲁家军谎报军情,自囚谈判使臣的做法,明显有些老派人是看不上的。
“将军!”当中一花白胡子的人怦然跪下,取下项上头盔,膝行两步,跪至鲁证跟前,低头抬手,双手将头盔高高举起,这是要将性命赌上的死谏。
“将军!我们还可以回头!末将自作主张,并未将当时去谈判的人马诛杀,而是囚禁在了东边营地的俘虏营里,只要将军……。”
“鲁正海!你敢阳奉阴违?”方才呛得正起劲的鲁家远侄像是抓住了太难打的把柄,登时跳了起来,指着跪地的长辈破口大骂,“当时可是你……。”
“行了!”鲁证突然发声,他已然听了许久,一直未曾开口说话,且就想看看这些人会作何反应,鲁正海是跟着他许久的人,是一个既有功劳也有苦劳的老人,至于这个年轻的后生……
鲁证眯着眼看着他,鲁证原配夫人年轻时随军落下了病根,早些年生养过一个女儿也早夭了,鲁家虽然旁系庞大,但鲁证这一支却无后嗣,族里多有人劝他过继一个孩子,鲁证不愿,一直等到夫人去世,才从族里接来了一个远房的侄子,一直带在身边,旁人只知道这孩子大抵是要接鲁证的班,却不晓得……
“你出息了。”鲁证一句貌似夸赞的话,却让这方才还嚣张至极的鲁秋水猛地下跪。
“义父!”
“我担不起这个父字,不过是疼爱你了一些,便敢和长辈叫板了?”鲁证说完,起身,指着鲁正海冷笑,“你也是厉害的,私藏在了俘虏营?”
鲁证三步并俩,上手抄起鲁正海手中头盔,直接朝着鲁正海当头猛砸。
顷刻,血流如注。
鲁正海并未躲让,只忍痛低眉,顺势做小伏低:“将军教训得是,可如今,咱们真的还有回头之机啊,若是再拖……。”
“如何回头?”鲁证这话问得一语中的,“难不成说是我自己自导自演?亦或者是你?”鲁证一边说一边笑,“总得有个人来为这件事负责吧。”
这话一出,鲁秋水和鲁正海都知道鲁证的意思了,这事儿是需要人背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