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谋?什么计谋?”马夫人不懂了,让她儿子失踪这算是什么计谋?
□□下意识地呢喃一句:“假死?”
铁军瞥了她一眼,像是没理会,自顾自继续说:“若是讣告里发了马倏的名字,而且带回军牌,那马倏是必死无疑,若是没发名字,但是带回了军牌,多半是失踪而且大概率人还活着,可是这种没法讣告也没军牌,其中怕是有些辛秘。”
“会不会是弄错了?”铁夫人蹙紧眉头。
“不会,”铁军摆手,“滇西虽然战局紧张,可越是紧张的时候,发回来的军报和讣告越是不能出错,鲁证也是多年的老将了,他手下的人若是这点儿小事儿都会弄错,他也不会作为主帅出征滇西了,况且,就算是传错了,我那好友特意拿了一份誊抄过的讣告给我一一核对我,我俩四只眼睛,翻了又翻,的确没看到马倏的名字。”
铁军劝慰马夫人:“夫人,没有名字,反倒是件好事儿。”
马夫人自然也知道是好事儿,可她不放心啊,还是不放心。
“咱有办法去寻一寻吗?”这话是铁夫人问的,她知道,自己若是不问,马夫人憋足了劲也是要问的,与其让她腆着脸问,倒不如自己开口。
铁军摇头:“如今京城戒备森严,城外市集都不让开了,除非红白事儿,不得出入京城。”
红白事儿……
铁夫人看了□□一眼,瞬间又转过头,对着马夫人:“不如咱们再想想其他办法?”
马夫人几乎绝望,哀啕:“扬州老家一个人都不肯出,这次我要来京城,便也只有几个心腹妈妈和丫鬟陪着,老家那些人,只怕都开始研究王禧打过来之后如何投降了。”
铁家夫妇相视一眼,只劝了几句,铁军若有所思:“其实要找人也行,重赏之下,总是有些不要命的,最近我倒是听说,坊里有家军户,三兄弟全都在滇西了无音讯,寻了个城外的什么帮派,变卖了所有家产,那帮派便找了人去了一趟滇西,不过可惜,人没了,三个军牌也只带回来了两个,不过也算是有本事了。”
“可总归是要出城的呀。”铁夫人狐疑,“你倒是要有办法出去才是,那城门的人你可不认识,你哪里去寻这些关系能让咱们出去?”
“城防营都能去,一个城门罢了,怎的出不去?”铁军反将一军,马夫人听了恨不得立马跪下道谢,好歹是被□□给扶住了,可马夫人也看明白了,她连连朝着铁军点头:“麻烦了麻烦了。”
得儿,这事儿便就这样落在了铁军头上。
入夜。
铁家夫妇躺在床榻上,铁夫人还是按耐不住,轻声抱怨了一句:“你倒是热心,官家都不管的事儿,你还去找那个什么帮派来管。”
铁军累了一天了,迷迷糊糊地道:“这不是看在是你的姐妹的份上,上月马家人来的时候,你私下都和我一口一个叫女婿地称呼马倏,怎的,之前是一家人,如今便不是一家人了?”
铁夫人好气没气:“姐妹归姐妹,可咱始终要替自家女儿打算的,若是真寻了回来,那马倏缺胳膊断腿的,你说着婚事是定还是不定?若是真的没了,你这样费心去找,叫坊里都知道咱们家曾今有意和马家结亲,你女儿的寡是守还是不守?这些你想过没有?”
铁军翻了个身,语气竟是些许无所谓:“这事儿,阿凝之前便和我说过,我倒是觉得,咱家女儿的格局比你的大。”
铁夫人蹭地一下坐起身来,好气没气:“她和你说过什么?她一个女孩子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她知道什么?”
铁军不假思索:“比你知道格局。”
铁夫人生气了:“什么格局不格局的?咱们就是普通人家,天下格局与我们有什么干系,我替阿凝考虑有何不妥?”
铁军不回话了,只翻身把被子搂了一下,大热的天,捂着脖子也不嫌热,许久才吭哧出一句:“夜深了,睡吧。”
***
滇西。
马倏这几日过得昏昏沉沉的,分不清白天和黑夜,他被人下了药,每次只要稍微清醒一点,便又是一碗汤药狠灌下去,一睡便是大半日,不过从第三次起他就学乖了,靠着勉强的意志力将药含在嘴里,能吐出来一些。
不过看守他的人也很是精明,发现他会藏药,便每次都掐着他的喉咙逼迫他咽下去,马倏无奈,却也想出了其他办法,每次吞下药,趁着人走了之后拼命将药吐出来,虽然效果不大,却也能勉强保持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