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金瑶已经找到铃铛准备上昆仑的消息流传出来后,全国各地的鲲眼都发现了金瑶的身影,有时在江西、有时在上海,有时在新疆,甚至还出现过好几只鲲眼同时上报自己在当地发现了金瑶。
分身吗?可也不像啊,鲲眼从不会认错,除非……
“东北白家的千年藤还有多少?”玄女忽而想到这一层。
底下的人立刻告诉她:“娘娘,早在一个月前,白家就上报过,大棚被人恶意破坏,千年藤全部损毁,一片叶子也不剩。”
“好巧啊,一个月前,他们家藤条坏了,一个月后,这漫山遍野的都是金瑶?她厉害啊,被关了这么些年,还有这么多人愿意替她卖命,我怎么就没这个福分呢?告诉鲲眼,发现金瑶,不必上报,直接绞杀。”
“娘娘,金瑶娘娘身份特殊,她若死了……。“
“她死了如何?你真的以为,这山会无棱,地会崩吗?”
玄女的意识传达得很快,这么多年,玄女已然有了自己的一套人马,她只需在昆仑动动手指头,第二天她想要东西便会裹上红绸缎放在托盘上恭敬递到她面前。
她知道金瑶是特殊的一个,这么些年来,那些老神仙不是看不惯这玄女的做派黯然归隐闭关,就是被玄女那流水一样的好东西伺候得温润舒适,玄女倒是知道底下有不服她的,可那些人,就连昆仑天阶上的天雷都承受不住,又如何闯入山门找她理论?
按道理说,金瑶没了铃铛,应当也闯不进来,可流言里却说她寻回了铃铛。
这倒是奇怪了,玄女派人四处打听,才隐约得知,这铃铛成了人了。
“成了人是什么意思?”
“那铃铛有了灵性,修行成了人的样子。”
“所以金瑶才找到铃铛的?”
“应当是如此。”
玄女昂昂头,她隔着厚厚的白色帘幕看着下头跪着的三三俩俩心腹,他们零散萎靡,精神不佳,连日的彻查和奔波掏空了他们当年歃血跟着玄女的决心和热忱。
树倒猢狲散,玄女这棵大树还没倒下,这民心就略带不稳了。
若那要闯山门的是个平凡小神也就罢了,可那是金瑶,当年的昆仑大门就是她看着的,她入山门,岂不是和回家一样随意简单,何况,金瑶如今有铃铛了。
“所以,她将那人炼化了,取出了那人的五脏六腑,炼出了她的铃铛?”玄女的音调愈发奇怪,带着丝丝兴奋和期待。
金瑶重夺山神铃的事儿可是闹得沸沸扬扬,可若真是炼化了一个人才取出来的。
玄女慢慢扭动着脖子,隔着帷幔,下头跪着的人只隐约看见殿上的玄女像是毒蛇一样高傲地舞动颀长的脖颈,他们只敢看那么一眼,便又立刻低下眉头,他们不敢多看。
“开山门,迎金瑶。”玄女大喝了一声。
***
西宁曹家堡机场。
飞机缓缓落地。
虽然寒暑假是学生出游旺季,可深夜的机场总是显得寂寥。
除开个别想要省钱特意买了深夜航班的穷游学生们之外,戴着墨镜靠着机窗一路小憩的金瑶算是这飞机上难得的年轻人。
是空间将金瑶喊醒的。
金瑶愣了愣神,头一晃,墨镜鼻架直接坠到了上唇,她耸了耸鼻子,随手把墨镜收起来挂在领口。
她穿着一件圆领黑色羊毛衫,很薄,很贴身,下身是一条紧身却十分有弹性的牛仔裤,她抄起盖在身上的米色风衣起身,忽而又歪腰看了一眼机窗外面,空间提醒她:“女士,记得带好随身物品。”
金瑶点头,只提起被她压在座位上的黑色pu皮小圆包,包里似乎有什么金属,叮当响了一下,看着不重,她的随身物品就这一个包,忘了什么也不会忘了她。
西宁的夜晚很冷,八月,昆仑都该下雪了,好在金瑶早有准备,她用风衣把自己裹成了一个粽子,站在到达厅的落地玻璃窗前看着外头,直到一辆银色面包车缓缓停在门口,车里没下人,可像是有心灵感应似的,金瑶微微抬眸,直接出门,拉开车门,钻了进去。
“昆明那边来的?”
“是。”
“摘下墨镜,做下人脸识别。”
司机座上的男人熟稔地递给金瑶一个工作手机,十分老版的安卓系统,有些卡顿,也不知道是网络问题还是手机太老。
金瑶没接。
“怎么?”男人悬着手,僵在空中。
“你不是辛承派来接我的吧。”金瑶忽而发话。
“谁派来的也得做人脸识别啊,辛总就喜欢整这套,你又不是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