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无常:“自然自然。”
“说起来,丹冬长老如今乃是戴罪之身,可还会出席今年的百乐盛会?”梨渺好奇问道。
云凌:“丹冬身犯多重重罪,无可饶恕,已然失格。今年缺席的主演之位,将由岚儿填补。”
她侧首看向黛衣青年,“岚儿虽未达元婴之境,也无长老之名,却继承了霞明诸多本领,心性纯臻。即便打破规矩,百乐盛会也不可被罪恶染指。”
萧岚当即俯首行礼,声声笃定:“弟子定不负坊主厚望。”
“萧兄主演,那我可更期待了!”悉星河脆亮说道。
萧岚温和笑笑,他目光看过几人,颇为感慨地舒了口气。
“萧某重获清白,还要多谢诸位朋友鼎力相帮,诸位若遇难处,便给本坊捎个信,萧某跋涉万里也定去相助!”
众人离开盛月坊,几日的风风雨雨也同那仙境般的临水山庄一起留在了身后。
“呼……总算结束了。”悉星河双臂垫在脑后,扎实伸了个懒腰。
靳无常谑然瞥她一眼,“不是想住在盛月坊么,现在倒像出了牢门似的。”
“盛月坊自然好啦,只是撞上那档子事,心情多少有些压抑嘛。”
少女悠哉说着,肆意扬起脑袋。
“掌门,你说那玉衡使,当真会落入圈套么?魔尊座下的使者,不会那般轻易上当的吧。”
靳无常沉吟少焉,倏而将话头转向一旁的白衣青年。
“今兄,你觉得呢?”
今歌白神色冷淡,都未瞧他一眼,只凉凉吐了句:“他会。”
道人装模作样地点点头,对悉星河笑道:“听见没,他会。”
悉星河拧起了秀眉,好奇心促使她想去询问其缘由,可面对那个阴晴不定的神秘男子,她实在是有话难开。
共事多年,今歌白对聂长风的心性懂得透彻。
在奚城酒楼之上,他道破他痛处,又施以挑衅,那个耐不住气的家伙已然暴露了底线。
无法控制自己的身躯与神魂,便无格成为尊主的左膀右臂。
聂长风绝不容忍自己失去七星使尊位,沦为他的笑柄。
他此刻定迫不及待要将盛月坊心法夺到手,尽快疗愈自己的离魂之症。
丹冬的引唤,是风险,亦是机会。
聂长风不会错过这次机会,也不会莽撞到忽视其间危险。
至于盛月坊的圈套能否将他拿住,便要看双方的本事了。
今歌白负手而行,遥望远山大川,只觉今日的风令人惬意。
“阿渺,我昨日便想问了,你为何想要那紫鲛鳍?”悉星河定睛看着梨渺,浅声问道。
“嗯……”梨渺瞳仁轻移,“稀奇。”
悉星河诧然,“只是因为稀奇?”
梨渺笑得理所当然,“我从小便爱听传说故事!见到那紫鲛鳍时,我一眼便喜欢了!”
悉星河失望地耸耸肩,“我还以为,你是要用它炼什么惊天动地的丹药呢,白白猜想了一晚。”
穆忘朝眼眸微动,炼药?倒是不无可能。
渺渺寻那些稀世罕见的珍材,究竟是拿来炼什么?
难道当真是延寿丹……不,他已同她论过寿限一事,若是延寿丹,她便不会隐瞒。
少年悄然看向梨渺,心中无比在意。
一行人回到奚城,距离百乐盛会越近,城中修士愈发多了起来,连客栈都变得紧俏,几人连访了七八家客栈,才寻得三间空房。
五人定下房间,夜晚游耍归来时,却站在房门口面面相觑。
悉星河左右一瞧,一本正经地捏起下巴。
“依小女子之见,掌门这般光风霁月的江湖客,适合睡在屋顶。”
靳无常眯眸冷笑,“为师却认为,你这般年轻人正值劳骨之时,若去屋顶之上沐月修心、屏却芜杂,想必对修为大有裨益。”
两人盯着对方,谁也不让谁。
梨渺眼波流转,既然房间不够,岂不是给她留了个正大光明的好由头。她腼腆地挽起少年手臂,先声夺人:“我可与阿朝睡一间。”
穆忘朝身躯顿僵,目光局促地游移一阵,支吾道:“渺渺,这样不好……”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嘛,待客栈多出空房了,咱们再分开便是。”
梨渺面含微笑,说得无比平常,心底却窃窃生喜。
“既如此,本君也可委身与阿渺共分一室,也好替你监守一二。”
今歌白俯身凑至梨渺脸侧,透过她明澈的眼眸,含霜睇向穆忘朝。
少年脸色骤变,梨渺诧然转动脑袋,双目浑圆地看向今歌白。
“白哥哥也要?这、这怕是不合适吧……”
她尾音虚了下去,以白哥哥的性子,若见她与师尊亲密,定会恼怒,她想从师尊身上讨要甜头,倒是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