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那么多作甚,只要师尊能乖乖待在她身边,那些事情弄不明白,又有何关系?
穆忘朝局促地看看梨渺,又看看另外二人,只觉百口莫辩。
他当真不记得自己做过那种事,偏偏悉师姐还这般当众说出,打了他个措手不及,想否认些什么,又无从驳起,最终只能闭嘴沉默,佯装镇定。
“说起来……”
悉星河又迟疑着开口。
“我被邪兽袭击,失力昏倒之前,好似看到了一个人影。”
梨渺目光轻悠悠飘了过去。
“是他从邪兽口中救下了我。可惜雾太重,我又不甚清醒,没看清他是谁,连身形都辨不明白,只记得他好似拿着一柄剑。”
“你们说那邪兽疯狂时威力堪比元婴,所以那位恩人的修为,应当不在元婴之下,元婴期的剑修……我们宗门中,还有这号人物?”
悉星河偏着脑袋一脸迷惑,可答案显而易见,整个唯我派,除了掌门靳无常,便没有元婴强者了。
听到她的说法,迎真也露出讶异又困惑的神色。
“阿渺,你赶回山洞时,可有见到旁人?”悉星河转回身来看向梨渺。
梨渺不假思索地摇头,圆睁着眼睛满是茫然。
穆忘朝不着痕迹地牵了牵唇角,此处的元婴剑修,自然唯有一人尔。
迎真思索道:“今歌白前辈也在此方秘境,会否是他出手相救?”
“我想……应当不是。”梨渺抿着唇腼腆说道。
若悉星河什么都未瞧见,她倒是能肆无忌惮地推给白哥哥,可她偏偏瞧见了她的剑,白哥哥可不使剑,如此谎言,一戳便破了。
“那还能是谁?”
悉星河百思不得其解,忽然灵光一现,轻呼了一声。
“难道这秘境之中,还藏着位隐世高人?话本里便有这桥段!”
梨渺明亮了眼眸,惊叹于年轻人的智慧,热情附和道:“噢噢!说得有理!”
“真可惜,我还没来得及向他道声谢呢。”悉星河遗憾叹了口气。
你已经道过谢了——梨渺在心中默道。
便让她信那莫须有的传说,她便无需费脑筋撇清自己,如此倒是省事。
两日后,众人齐聚在秘境出口的大树下,人数却依旧未变。
失踪的五人无一例外都遭遇毒手,只留下了破损的衣物、武器与储物袋。
靳无常看着众人收集来的遗物,神色低而沉静,绵长叹了声。
便在这时,白衣男子忽然自远方赶来,越入巨树屏障中。
“噢?诸位都在。”
今歌白负手于身后,轻悠打了声招呼。
众弟子只知来人的身份是钟家夫妇的客人,一时警惕起来,纷纷将手按到了武器上。
今歌白轻挑眉梢,作出无辜之状:“诸位,为何对在下如此戒备?”
“白哥哥!”梨渺脆生生唤了一声,走上前疑惑问道:“这些天你去哪儿了?我还担心你赶不及出口开放的日子呢!”
众弟子顿时惊诧。
“什么?阿渺师妹竟与这位前辈是熟识?”
“先前怎的未听你说过?”
“嗯,我们认识许久了。”梨渺点头回应,可对于先前白哥哥为何不让她在钟家人面前与他相认这件事,她也不知道缘由。
今歌白:“我在南方地宫猎兽,原本该由钟家主接应我离开,可久未等来其人,我只好强行破出,却没想到外面竟大变了样。”
他看着梨渺淡淡笑了笑。
“好在,我赶上了。”
听到他的说法,靳无常狐疑蹙了蹙眉,却未作声。
“这几日发生的事,可多得人眼花缭乱了。”
梨渺对今歌白向来深信不疑,即便是此刻他略显生硬的说辞,她也未去细想。
她将这三日的变故稍加润色讲给了今歌白听,今歌白听完,若有所思地说道:“没想到钟家人竟有如此险恶之心,莫非我自一开始,也是他们寻来的目标?”
穆忘朝静默注视着今歌白,眼神微妙地沉了一分。
“呵,答案如今已不重要,倒是靳掌门,钟家八人无一生还,离开秘境后,只怕我等会被钟家反打上个凶手的名号,阁下打算如何应对?”今歌白道。
“不劳今兄操心,靳某人在口舌上还是有几分功夫的。”靳无常弯着眼角,似笑非笑。
日上中天时,秘境之眼骤然有了动静。
天色剧变,山河震荡,一道缺口陡然自虚空劈开,显露出一片混沌,正如一月以前将入秘境时所见那般。
众人陆续跃入混沌之中,一阵天旋地转,便回到了钟家后院。
院落中已站了不少人影,为首的是钟家大公子钟煜,他身旁站着当初领人进门的那位管家,身后的八人应是家仆与门客。
钟煜翘首以盼,也没盼来他迎接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