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寻灿松口气,“谢公主殿□□谅。”
三公主上下打量沈寻灿,挥挥手示意小福子过来,嘱咐道:“你务必将沈公子救我的事情,一五一十跟父皇说清楚,须得说得慌慌张张,这样父皇和母亲他们才会受惊,知道沈公子的功劳有多大。”
小福子面露不解,但他是个听主子话的奴仆,主子有吩咐,他照做就是。
沈寻灿方想开口制止,话还未说出口,三公主便道:“你先别说话!”
沈寻灿眨眨眼睛,目光呆滞不少。
“一码归一码,你救了本公主的命。”三公主双手叉腰,“我要是不感谢你,我成什么人了?”
沈寻灿不记得自己那时说了什么,他躺在浴桶里,神智还不清楚,感受到身上有些火热,将整个头都埋了进去。
…
…
天刚蒙蒙亮,澜意缓缓睁开眼睛,眼前是鹅黄色的软帐,她下意识抬头看向身侧,发觉空无一人,就听到不远处传来暮云的声音。
“王妃醒了?”她看到帐内坐靠在软榻之上的澜意,吩咐身后侍女进屋。
她上前掀开床帘,给澜意带来一丝光亮。
“殿下怕吵到王妃,今晨去了花园练武。”暮云解释道。
澜意若有所思点点头,让她们服侍自己梳洗打扮。
澜意看着旭日初升,对镜观看一遍今日的妆容,颇为满意。
拒霜起得晚了些,赶到屋内时,整个人不停喘气,哼道:“都怪今日有些不冷不热的,让奴婢睡得昏昏沉沉,日出才醒!”
澜意忍俊不禁,“不冷不热的,不
是刚刚好吗?”
拒霜有自己的一套说辞,“前日那般温热,奴婢都换上了夏日的纱衣,结果昨日气温骤降,奴婢又得穿上春日的小杉,而今日,既不冷也不热,奴婢实在不知穿什么衣服了!王妃您说说,是不是怪老天爷?”
澜意但笑不语。
暮云道:“所以这便是你来晚的缘由?”
“是啊,怎么不算呢?”拒霜果断回答。
澜意喃喃道:“快四月里了吧?”
暮云摇头,“还没呢,今日是三月二十八。”
“刚有她的时候,总盼着日子能够再快些,想即刻就见到她,从不觉得日子难捱。”澜意视线下移,“如今时日将近,反倒觉得日子漫长起来了,都有些煎熬。”
“王妃放宽心,日子过得很快的!”暮云温声细语道。
“是啊,说不准今日就会发作呢。”拒霜随口一提。
想是拒霜的这番话起了效果,澜意忽觉肚子好一阵疼痛,令她有一种下坠之感,她疼得咬紧牙齿,面色也苍白不少。
整理完床铺的白蔻见状,惊道:“王妃怕是要生了!”
她没有见过孕妇快生之时是什么模样,但她询问过不少经验丰富的妇女,知晓生产前的前兆。
暮云听罢,连忙跑至屋外,吩咐院内随侍的侍女。
“快去将府内的几位稳婆请来,王妃要生了。”暮云吩咐几个模样机灵,做事麻利的侍女,转而将视线落在另外几位侍女身上,说:“你快去通知殿下,请殿下速来。你们几个,分别去李家、薛家、以及蔡家报信,然后家里人都知晓此时。”
候在院内的侍女屈膝行礼应声是,有条不紊地去做自己该做的事情。
澜意已被拒霜和白蔻扶至产房,侍女们细心整理床铺,皆搀扶澜意躺至软榻上。
澜意为了节省力气,强忍难受,咬着牙不让自己发出半点声音。
她是学医之人,只能算到自己产期是这几日,根本算不到具体的时日。
但她可以笃定,这一胎定会非常顺利。
前世有过生孩子经验的澜意,在此刻内心焦虑不安起来。
前世为了生下那个孩子,几乎要了她半条命。
现在——她咬着绣帕,一手攥住被罩,另一只手被白蔻紧紧握住,听白蔻不停安抚自己。
稳婆们一边接生,一边吩咐底下的侍女做事,嘴里不断重复换水的字眼。
眼前场景逐渐与前世重合,唯一不同的是,暮云三人还在她的身边,她不是孤立无援。
屋外传来嘈杂的声音,“殿下,产房污秽之地,您不能进啊!”
慕琛心急如焚,澜意如今正在受苦受难,他若是不进去,他算什么丈夫?
平日里待底下人十分亲和的慕琛,今日头一回对她们冷脸,说:“让开!”
侍女们十分尽职,壮着胆拦慕琛。
“殿下,产房是污秽之地,您要是进去了,恐怕会染上不详啊!”侍女劝说。
慕琛执意要进,说起澜意时,他的眼神柔和不少,“她是我的挚爱,不是污秽,也不是不详,她是这世间最珍贵最美好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