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在一棵松树下停住,清月来不及多说便将她放下:“芸儿,我们换一下衣服,你在这等我!”
清芸不明所以的见她穿上自己的外裳,而后转身就要离开。
她惊慌的追上前几步:“姐姐要去哪?”
“我要……我要去弥补一个错误……”
清月驾马狂奔往皇宫处去,想把现在局势告诉时渊,让他赶紧赶去救容玢,不然……恐怕就迟了——
她打马疾驰而去,心跳如雷,握着缰绳的手止不住的颤动。
路上乱作一团,清月凭着记忆抄近路直奔皇宫而去,混乱中始终找不到时渊所在。
宫门内外一片狼藉,清月的马躲避不及,踏过了不知几具尸首,她强忍住胸口涌上来犯恶的冲动,混沌中目光一亮,终于想起来什么。
观星台。
那里是鸱卓的地方,时渊要是想要抓住鸱卓的话,定会找到哪里!
清月直奔观星台方向,约莫一刻钟左右,终于在观星台往东百步的云阖殿外看到了时渊手下精锐人手。
身边不时有流矢飞过,从她下马后走这一路,多亏穿着清芸的衣服,带着她的腰牌才得以顺畅无阻,可当她在人群中看到时渊,抓住时机上前去时,险些被他手下的人误伤。
“是你,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那士兵认出这人是谁,出口却是质问。
实在怨不得他生疑,这种局势之下,面前这女子竟能孤身走到
这里,还穿着一身南诏服饰,难免让人生疑。
“快去把你家殿下叫过来,告诉他彼岸殿出事了!”清月明白他在想什么,“你放心,我既上了你们的船,自然是回不了头的。”
事关重大,那人虽心中惊疑,却还是觉得得把消息告诉时渊,由他来决定怎么处置面前这人,他回头沉声道:“你在这里待好,若是生了旁的心思,我先杀你再说!”
就在二人交谈之际,时渊已注意到这边的动静,清月连忙冲他挥手,“快去——”
唰——
清月瞳孔放大,声音顿时停住。
一切都发生在毫秒之间,清月缓缓低头,看到了穿破胸口尚在滴血的寒刃。
她一时感觉不到疼,又或是疼到极致后的麻痹。
周遭的一切喧闹抽拧着收缩旋转,面前的呼吸也渐渐稀薄,
清月膝盖一软跌在地上。
原来身后有个宫人也是公主府出来的,从清月过来后便注意着她的动作,见她穿着南诏服饰这才没有急着动手。
因为离得有些距离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可见他们的样子便察觉不对。
那人还待补刀,下一刻抬起的手便跟着身子一并僵住,紧随着摇摇坠地,已然被身后时渊的人反杀了。
许是看出清月表情不对,加上在这看到她本就不合理,时渊表情凝滞了下,急速就打马过来,翻身下马走到清月身边。
“救……容玢,彼岸殿……埋伏……快……”
清月费力说着,后来只是无力比着嘴型,到了最后一刻,眸子仍未阖上,一行清泪却自眼角滑落。
*
彼岸殿,
“不过你以为你能赢么?”容玢笑,“就凭这些不入流的伎俩,就能走到最后?”
“不入流的伎俩?可就是这入不了你法眼的伎俩,如今可是闹得天下大乱,不然你也不会出现在这里了不是,这伎俩的力量,你和你身边那个姑娘应该最清楚的。”
楚章月似乎来了兴趣,“对了,那姑娘叫什么来着,江文如?不,不对,看我怎么给忘了,她应该叫沈蓁才对,她是你喜欢的人是不是?她现在,应该还在等你消息吧?不如让我猜猜她在哪?应该不会和时渊在一起,单就两国实力来说,宫里那些废物哪是他的对手,但她又没有和你在一起,难不成,是不想让她知道得太深,让她在外面接应了?应该……是个进退都方便的地方吧?”
容玢脸色阴沉,静静听着他语气轻巧的分析,周身气场中漫起让人难以忽略的杀气。
楚章月看着他的表情,笑得轻松自得:“放心,我对她没兴趣,她还不值得我出手,只要她不过来,自然不会有什么事。”
“不过说到这,你凭什么认为,你们有能力稳住南诏动乱,有能力控制皇宫局势?”
容玢手抚在拇指处,才想起扳指已经戴在了文如身上,想到她,不平的心绪忽而平静下来。
他开口,“只要控制住了你,后面自然好说,楚芪成了摆设的空壳子,权势已被鸱卓逐步收拢,所以可以说一旦他没了,藏在一切背后的你即将成为南诏下一任的国君。”
“是么?换做其他人可能吧,”楚章月似笑非笑,露出一种诡异十足的表情,“不过可惜了,我对你方才说的,一点兴趣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