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我许是待不得的,此地虽偏但毕竟在皇都内,良熹敬若是
要找,定是寻的到,我这有他的把柄,他不会那么容易放我走的······至于阁主那,我自会说明,买身钱我存的也足够了,应当是能走的······”
买身钱她早已备足,只是因为舍不得离开温姨她们才一再耽搁,而眼下却到了非走不可的地步······
“你这才回来了就要走了?”温长烟可舍不得,她好不容易看着苏彻玉回来了,怎么能那么快让她走了。
“丫头放心待着,要是他真找上门来了,我们哪怕豁出性命去,也不会再让他伤你,你且放心。”
可就是这样她才不放心啊。
“我本就是要走的,弟弟一直未寻到也算是我的心结,我这赎了身才好放心去寻他啊······”
苏彻玉寻着借口想让她们松口,可她自己也是舍不得她们的。
温长烟看出了苏彻玉的难处,也知道这回她是去意已决了,也不愿再拦,随她去了。
“那你可知规矩?给了钱,赎了身,以后可是要改扮了行头,万不可将阁中事传扬出去?”
“晓得的。”
“那你便去吧。”温长烟觉得与其让她出生入死的活,不如让她安生的再去活一遍,“以后也莫寻我们了,免得事端缠身······”
她说出这句时,已稍带哽咽。
她们身上的人命官司数不尽,知晓的也太多,哪怕出了阁去也没个安生日子,还不如烂死在这,可苏丫头不同,她不害无辜,只行正事,与她们却是多有不同的。
“你待天亮便去寻阁主,莫要耽搁了。”
温长烟知道必有分别一遭,若不狠心些,怕也误了苏彻玉的前程。
“我知道······你们定要保重······”
“嗐,我们还要你担心不成,你放心去吧,我们会互相照顾着的。”顾思芊眼泪还未擦干就开始劝苏彻玉放心了,“以后就不用受那么多伤了,我们替你高兴······”
她嘴上说着高兴,可却哭出了声,知道被听到了便偏过脸去不愿让她们看见。
苏彻玉与温长烟见状都笑出了声,可心底仍是伤感,只是都不愿再提了。
······
*
良熹敬寻了苏彻玉一日,也未寻到她的身影。
眼下,他也不知她跑到何处去了······
昨夜温存尚在,可转眼间人却无了踪影,他瞧着手中的面具,心中淤堵却又不知如何排解······
这面具还是那时,他从林中将她带回府上那次落下的,而现在他也只剩下这个了。
“大人。”东草进来回话。
“人寻到了吗?”
良熹敬问了一嘴,但瞧他样子,应该是没找到的。
“回大人,暂时还没有,不过小的记起上次寻的那个刺客与苏姑娘好像是一伙的,若是顺藤摸瓜没准能寻着······”东草说的小心,因为他知道大人现在的心情并不好。
“嗯。”
良熹敬点头应下,眉眼间带着些许疲倦,“我上次叫你办的事,办的怎么样了?”
“哦,小的打探到一些。周小将军倒是没什么偏好,与女子也没什么过多的牵扯,只是他好像一直在寻人······”
“寻人?寻的什么人?”
“好像是秦家小姐。”
“秦家,哪个秦家?”
他倒不记得这皇都里有秦姓的大户了。
“自秦将军通敌叛国,被株连九族后,这皇都城内自是没有姓秦的大户人家了,但秦将军的一对儿女却是在事发前就被送了出去,若是没遇到意外,现在应当还是在的,所以周小将军要找的正是这出逃在外的秦大小姐。”
东草也是费了好大的功夫才打探到这一密事的。
周期年作为当朝新贵,却是在近几年间一直在打探前朝罪臣遗孤,想来这消息传扬出去也是不好的······
“秦家与周家是沙场上同生共死交情,两家儿女自小便定下了娃娃亲,若是没有横生那事,想来这秦姑娘现在已经嫁予周小将军了。”
东草说着也觉叹惋,毕竟因着一桩婚书执着到现在,也算痴情一片了。
良熹敬闻言倒是冷笑一声。
“那他这是在寻妻?”他还真没想到平日里淑人君子的周期年竟是还有这一桩事,“那你能寻到这秦大小姐吗?”
“大人,这人连周将军本人都寻不到,小的哪能那么容易就寻着了呢?”
“罢了,这事暂可搁置,但······但苏彻玉那,你还是要好生地派人去找,反正活要见人,死要······”
“见尸”二字他未成说出口,心口一堵又不想再细想。
“是,小的明白了。”
东草识眼色的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