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彻玉仍靠在床上,一想到那晚的场景,她不免冷笑出声。
她现在只觉得那男的是个不折不扣的奇才,光给皇帝办事太委屈他了,他合该跑到天上当神仙去。
这脑袋瓜灵光的,谁能算计的过他啊?
雇了刺客办事,转头再把刺客杀了,好事两头占,真是半点亏不吃。
思及此,苏彻玉又冷笑了一声,身上的伤痛因为她满腔的怒火而遁走于无形。
他算计谁不好,偏偏算计到她头上,那他算是大雪压了山了。
“小妹,你不会是要找他去吧?”温长烟不放心地问了一句。
苏彻玉摇头。
‘找’这个词用的太轻松,用‘索命’才更恰当。
她闭了闭眼,心里当即有了盘算,也不藏着掖着,直截了当的对她们二人说了。
“我后日出去一趟,将银钱悉数讨回来。”
第3章 讨债 女主来找男主算账啦!
月上中梢,雨将歇,屋檐瓦砖蓄着残雨,半落不落。
良熹敬的房门大敞,不留余力地向外昭示他现在的一切动向。
兴许是刚沐浴完的缘故,他的长发未曾束起,随意的披肩而下,眉眼中的倦色未明,略显苍白的面容陷在夜色中,让人捕捉不到他的神情。
事先沏好的茶早已凉透,良熹敬不曾动,茶面上的波纹起伏的厉害,未曾转身,就能得知,此时的木墙已被飞箭豁开了一道口子。
箭不是平白无故地飞,其上扎着一张半湿的字条。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简单的八个大字,理直气壮的将肇事者的来意说明。
良熹敬单只看了一眼就将其扔在茶碗中,任其成为一张废纸。
而在其做完这些举动后,很快就又射来了一箭。
这箭不偏不倚地射在第一箭旁边,好像是为了方便良熹敬瞧见。
可这次他索性连字条上的字都不看了。
苏彻玉蹲在屋檐上瞧着,将他的行动归为挑衅,下一箭也没多此一举的扎上字条,调整了方位,刻意的将箭头对准了他身前的茶盏上。
伴着碎裂声响起,苏彻玉的嘴角也愉悦的上扬。
不是喝茶嘛,她让他喝······
破裂的茶具收容不住茶水,桌面湿了大半,还有许多顺着桌边流下,像极了屋檐上那未尽的雨。
“大人,大人,可是发生了什么?”
东草听到屋内的响动后,立即前来查看。
人方到门前,就窥见了扎在桌上的箭矢,他心下一紧,连忙叫来护卫。
“大人,您没受伤吧?”急切的上前询问,但在看见良熹敬黑沉的脸色后,东草立即噤了声。
自他对良熹敬的认知,每次他真动怒的时候嘴边都是带笑的,只是脸色会黑的吓人。
他暗咽下一口口水,祈祷等会遭殃的不会是他。
片刻的寂静后,良熹敬说话了。
“府上有人在外欠债没还?”
“没有,都没有的事。”东草回的急,只是不知良熹敬为何这般问。
“那怎么有人追债追到府上了?”话毕,他站起身,身形刚巧与东草错开,刚好将对面檐顶上的景象尽收眼底,只是可惜,现下那处什么都没有。
东草被问的一时没反应过来,但心虚感慢慢涌现,过了许久,他好像想起了一件事。
一个月前,宋尚书秘密夜访,与他家大人聊了许久。大人不防他,他便在一旁听着,只是这两人后头的对话,无不令他咋舌,朝政,社稷,民心,无所不聊,但二者话里话外总是逃不开一句话。
当今圣上留不得。
而他又清晰明了地记得,在宋尚书走前,他对良熹敬说了句半似玩笑,半似认真的话。
“既然良大人与我志同道合,那我也没什么后顾之忧了,不若找人成了我们二人心中所想之事,还社稷一个安定?”
东草不晓那时良熹敬到底是怎么看待这事的,或许是把宋尚书说的这句当成了玩笑,所以才会说出“你出力,我出钱”,依如这般的言语。
当把这些与前几日皇帝遇刺联想到一起,东草忽的双腿忽的一软,整个人差点跪下。
“大人,或许我们还真在外头欠了一笔······”东草说的小心,可心里却有一个大胆的定论。
不出意外,他家大人成了刺杀陛下的主谋了······
只是不知他晓不晓得这事?
“哪笔?说来听听。”良熹敬将视线转到他身
上,对这事起了兴趣。
东草听良熹敬问起,没立刻回,只是先叫护卫退开,后将门给关严实了。
·······
在窥见良熹敬的房门被关上后,苏彻玉的眉头狠狠的一皱,心中的戾气遮掩不住,但现下她只能暂时寻块地躲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