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彻玉愣看着良熹敬, 待眼眶中最后一滴泪落下,她推开了良熹敬,直接了当的就走出了门去。
什么话也没留下······
恰好的阳光拂在她的身上, 可她的面上还沾着湿痕。
抹了抹泪, 苏彻玉觉得这些泪都是白流的,她跟良熹敬又计较些什么呢?反正到最后吃亏的只会是她······
抽了抽气, 苏彻玉红着眼踏足那些她从未到访过的地方, 她被关在屋子许久, 还未怎么瞧过这个院子。
但她现在已经没心情去瞧了。
宅门外的护卫约莫有五六个,一般情况下, 应当是用不上那么多人的。
而他们在看见苏彻玉出来时, 皆是一愣,其后恭敬地唤苏彻玉一声“夫人”,但不约而同的, 他们皆是举起了长戟拦了她眼前的去路。
苏彻玉看着那些长戟顿了顿, 就当那些护卫以为苏彻玉会对他们矢口责骂时, 她却折返了回去。
她压着心中的气,急匆匆地往回赶, 但她的脚步还是在到屋门口时放慢了。
良熹敬看见了她, 不语。
而苏彻玉也在下意识间闪躲开了视线,可同时, 她却硬着头皮往屋中迈进了。
声音明明还是哽咽的, 但苏彻玉却说的大声。
“我要把我的小福带走······”
她没看良熹敬, 只是口口声声说着,理直气壮地讨要她的遗失物。
可良熹敬却是在看她,从她出现在此地就没移开目光。
心中细说不出是个什么滋味,他只是觉得胸口那块又闷又疼, 他开口同她说话时,好似也用尽了气力。
“不给。”
拖沓了许久才道出的“二字”······
苏彻玉听声落地,便也不再多问,低着头就跑了出去。
“诶,诶,夫人,您不能出去啊!”
护卫见苏彻玉又急匆匆地过来,心中一惊,但他们瞧着她这次八成是笃定了要出去的,所以就急忙阻拦了。
“你们大人说了让我走了,快让开!”
苏彻玉有些不耐,她只想快点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可是······”
“让她走!”
良熹敬貌似是在苏彻玉跑出来后就跟上了,不过眼下瞧着,他也只像个给她放行的。
苏彻玉可没回头,她是等着些护卫将长戟放下了,就麻溜的出去了。
可是没有半点留念。
就瞧这模样,她丝毫也不像是病还没好的。
而苏彻玉才不在乎这些,她要赶紧走,赶快走,这回可是良熹敬亲口发话了的。
他应该不会再来抓她了······
可还未来得及高兴,她一看到这宅外的景象,就立刻傻了眼。
里三层外三层裹着的竹林,让她往哪处去?
苏彻玉拧了拧眉,看着身前的路就打算走了。
反正不管走到哪也比待在这里强。
她心中是这么想的,但当林风吹过,一阵哗响未止时,她的手就被人牵住了。
“看来你说的都是实话······你就那么想离开吗?”
他的凄哀被风声掩饰着,但他握着苏彻玉的手却很紧。
好似生怕她真的要走了······
方才说的那些狠话,好似也与他毫无关系。
苏彻玉本不愿回头,但她耐不住良熹敬的逼问。
“你就那么喜欢周期年吗?”说出这话时,良熹敬的笑意都是苦的,“成婚当晚你就跟着他走了······他去边陲,你就去边陲······”
他本在知晓苏彻玉没有一路随军后,还有一些庆幸,但后来他得知苏彻玉就出现在边陲时,他仅剩的庆幸也消磨殆尽了。
“苏彻玉,在你眼里······”在你眼里,我就当真比不过周期年吗?
他看着她的眼睛,竟是分辨不出她的心意了。
“良熹敬,你放手,是你亲口说要放我走的,你不能言而无信!”
苏彻玉的心绪本都迟钝了,但她忽又忆起被良熹敬困在府中的日子,便立刻甩开了他的手。
“你不能言而无信的······”
近似祈求般地说着,她转身欲逃,可良熹敬却是比她快上一步,从身后抱住了她。
“你急着离开,是为了去找周期年吗?”
他的声音就洒在她的耳侧,其中哀怨就像是苏彻玉背弃了他。
“对!我就是要去找周期年,良大人,你既然已经听见了,那就可以放手了吧。”苏彻玉狠了狠心,不留半点回旋的余地。
她就是要走的,圣旨已经落到了段呈瑞手中,她必须赶紧去夺来,而······
而这事,她私下觉得良熹敬不会去帮她。
他之前同她说过商贾不做赔钱之事,官僚不行伤利之策,而他则是最会权衡利弊的,为秦家洗脱冤屈,于他而言没有半点好处,那她凭什么觉得良熹敬会帮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