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有移开眼,须臾间,她扯了开嗓,于人群中道了句。
“我与他比试。”
话落时,她已戴上面具。
无有迟疑地做出了这个决定,苏彻玉当即把持了剑鞘。
“干什么,你真要上台啊?”
祝之棠惊愕地拉住苏彻玉,她自然是知道苏彻玉有些身法在,但她来此的要事,不是来寻圣旨的吗?怎么还与那赏金较上劲了?
陈盼一也是急忙拉住苏彻玉的衣袖,不想让她去。
那个男的瞧着就不像是会手下留情的主,苏彻玉万一被打伤了,那可怎么办啊?
“哦?”
高楼上的男子打量她一眼,只当她是找死,但还是问了她的名姓。
“无名。”
草草丢下一句,她也不再多言。
黑衣覆面,亮剑于侧,彼时众人的目光不偏不倚地聚到她那一处。
她的身量纤纤与擂台另一端者相较,无妄于以卵击石。而那男子别于身侧的双斧,光只瞧去,就觉能轻而易举地削断她的腰脊。
此局胜负,看客好似只需凭眼断判。
“你可想好了,真要同我比?我可不会手下留情,到时残了,可别哭唧唧地向我讨要说法啊······”男子说的毫不客气,胜券在握般地打量着苏彻玉。
台下众人闻声,也皆是笑出了声,暗赌苏彻玉定是敌不过此人······
嬉闹嚷嚷,但苏彻玉皆不以为意。
面具之下,她朝上瞧了那独眼男人一眼,其后缓缓对台上男子开腔道:“你到时别哭着向我求饶便可······”
竟是女子······
她浅一出声,满阁之人才算知晓,她原来是个女子,同而,众人也更加笃定,胜负之事已见分晓。
“好大的口气,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台上男子也无拘于她是男是女,反正拦他财路者皆是不知死活之辈。
双斧在手,他定眼起步,猛攻苏彻玉腰侧,好似真要将其腰斩于斧下······
陈盼一见此,猛地闭眼,不敢再看。
仅听厉声一绞,其余声响皆退避三舍······
相撞的双斧震的男子眉色一沉,苏彻玉那冒然消失的身影,顿时也让他心胸一颤。
好快······
不待他反应,背后瞬即划过一道长风,此刻苏彻玉已然在他身后。
男子转身草草挡下一剑,但左斧却失了分寸般的脱手坠地,他的视线一拧,还来不及前去捡起斧头,他就被苏彻玉踹退了一步······
清风捍树,剑锋洗尘······
苏彻玉挥剑划裂男子衣袖,其下翻开一道血痕,男子吃痛间松手一颤,右斧也脱了手。
“啊——”
呼痛一声后,斧头被踢远,俨然间,男子已经没有了抵御的手段。
就在他迟钝的一诧,冷剑直抵脖颈,没有半分的拖沓。
所有人皆哑声滞气,阁中的声响被消磨到了最低,可唯独一人开口发话。
“饶命,饶命······”
颤着音,男子惊惧地瞧着苏彻玉,急忽两声:“女侠饶命,女侠饶命!”
苏彻玉瞧着他那泛了红的眼角,没再言语,收了剑,转身往高楼看去。
那个独眼男子见苏彻玉瞧他,敛眸轻笑,其后拍掌叫好道:“真是好身法啊,想要我赏你什么吗?”
苏彻玉闻言自也笑开,“自然是有的,只是不在此地说。”
“哦?”
男子来了兴致,也好奇苏彻玉的身份,他没多做迟疑,开口道:“既如此,你到楼上寻我。”
话毕,他转身离开众人视线。
“姑娘你且随我来吧。”
那人一经离开,就立马有人邀她上楼了。
“等等!”陈盼一与祝之棠觉得不对劲,立马就赶上前拉住苏彻玉,“我们同你一起上去。”
“抱歉,东家吩咐了,只准无名一人面见他,其余人不可上前。”
“无事,我一人去便可。”苏彻玉本就没想让她们陪她,这本就是她一人的事。
将剑收入鞘,苏彻玉随着侍从的指引上了楼。
而当阁门被推开,她才看清了那男子的全貌。
“是谭齐叫你来的?”他喝了口茶后问苏彻玉,“我倒是很久没见到他了,他现在过的怎么样?”
“······”
“别误会,我和他算是有些交情的,我也没必要刁难你。”他放下杯盏,示意苏彻玉坐下与他聊。
“他死了。”
苏彻玉落下这句便寻了个位置坐下,她倒是不拘谨。
“这样吗?”男子脸色浮上一抹憾色,不过也仅是须臾。
“你是来取圣旨的?”
“是的。”苏彻玉也并不想卖关子,“谭齐同我说圣旨在你这······”
“所以你特地跑来边陲,就是为了拿到圣旨?”他笑了笑,其后再言:“只可惜,你来晚了一步,圣旨我已经给了别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