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也真是的,现在怎么变得这样别扭,除了自己,谁还愿意这样纵着他。师月白气呼呼地想。
“不是说去换一床了吗,没有了吗?”谢珩明知故问。
“嗯,没有了。”师月白回答。其实两人都知道柜子里还有一床,只是都在揣着明白装糊涂罢了。
“睡吧。”
两个人躺在床上,肩膀对着肩膀,仿佛中间隔了一条楚河汉界。
师月白闭上眼睛,呼吸很快就变得匀长。
谢珩知道的,她一向入睡很快。
他小心翼翼地侧过身去,用目光细细描摹她好看的眉眼。
这些日子夜晚的那些不安,惶恐,莫名的心悸,好像在这个并不算得上顺利的晚上彻底消弭了。
只是因为小白在身边,他就感觉到莫名的安心。
谢珩知道这样的感情很奇怪,明明他是师尊,他才是应该保护小白,给她安全感的存在。可却不由自主地想要依仗小白,唯有小白在身边,他才能安下心来。
是因为血契吗?
真是糟糕的东西。
就算小白什么都不做,只是在那里让他看见。
谢珩小心翼翼地又往她那边靠了一些。
昆仑客房的床怎么这样大,就算这样做了,离小白还是好远。
还好师月白睡得很熟,这样的动作完全影响不到她,她的呼吸依旧均匀而绵长。
谢珩又往她那里靠了一些。
很近了。
他可以听见小白平稳而有力的心跳声,也能很清晰地感受到她衣服上淡淡的皂花香。
是小白的味道。他餍足地想。
只要再低下头去一些,就能把头埋在她的肩头。
但是谢珩没有这么做。
他怕被小白发现,怕她讨厌自己。
他闭上了眼睛,打算就这样入睡。却在这时,师月白伸手揽住了他的腰,把他往怀里一带。
“输给你了。”师月白叹气。
“你一直醒着。”谢
珩有些愣住了。
师月白没有回答,只是把他抱得更紧了一些。
她身上温柔的,皂花的香味几乎把谢珩整个人都包裹了起来,令人无比的安适,几乎难以思考其他任何的问题。
“小白,”谢珩怯生生地唤了她一声,“那你想通了吗,我们现在这样算是.......算是什么呢。”
“师尊希望算是什么呢。”
谢珩紧紧地贴着她,仿佛她随时都会消失一样,过了许久,才闷闷地开了口。
“我........我不知道。”
“小白,先让我抱一会。”
师月白纵容地让他抱着自己,安安静静地等他回答。
“师尊也想不出来吗?”
谢珩不说话,只是又在她肩头蹭了蹭。
“我拿你怎么办好呢,师尊?”
“小白。”谢珩轻轻地喊了她一声,却什么也没有说,好像只是为了喊她一声。
师月白轻轻地嗯了一声,也知道他只是想喊自己。
谢珩抱她抱得很紧,就好像溺水的人抱住了唯一的浮木。
“想不出来就不要想了,和你分开的话我也再也不说了。只要师尊需要我,我就一直在师尊身边。在血契解开之前,我会一直陪着师尊,”
“你背着我来昆仑的前一天晚上,我原本是打算一早起来和你道歉的。我不知道为什么见了面,就要跟你吵架,我看到你难过的时候,我也好后悔。”
谢珩在她怀里摇摇头:“不是,不是小白的错.......”
“嗯,确实不是。至少不全是我的错。如果全是我一个人无理取闹,我们也不可能吵起来。”
“是我太糟糕了,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变得如今这样别扭和不讲道理,我连自己都觉得........”
“那当然也不是师尊一个人的错,”师月白温柔地反驳说,“但是我也从来没有觉得师尊糟糕过。”
“我是师尊养大的,我知道师尊是多温柔正直的人。师尊觉得我好,那也是师尊教出来的,因为师尊本身就是很好的人。”
不是的,谢珩在心里小声地反驳,因为你本来就是本性很好的孩子,就算正直如齐姜姬樊,他们也没有如你那样扛过魔道本相化身的心魔控制。
“但是师尊不可以再一声不吭地就走掉了,这是我唯一的要求。除此之外师尊怎么发脾气怎么对我都可以。我做错了,让师尊不舒服了,师尊要指出来,我才会知道我让你不舒服了。”
“我也一样。”师月白轻轻地说,她抱着谢珩,吐息拂在他的耳廓。
“师尊之前一声不吭地来昆仑,让我觉得很难过,很不知所措。就算是师尊打我骂我,怎么样都应该当面对着我说出来,而不是半夜偷偷背着我走掉,留我一个人猜你在想什么,这样很不好,真的很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