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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后。
沈婉鸢带着穗穗在旁边的耳房洗完澡,把小家伙裹在毯子中快速走回房中。
“你个小家伙,再不听我的话,就不给你买玩具了。”
“不要不要,娘坏,娘坏。”
沈婉鸢笑着推门而入,看着安锦玉端坐在书案前,手中攥着一张练习的大字,赞许道:“穗穗最近字练得不错,想要什么,爹爹送你。”
穗穗是个诚实的孩子,她应道:“不是我写的,是念卿哥哥写的。”
“是我昨天在灯市捡到的孩子”,沈婉鸢说完后,看了看屋外,似是有人影晃动,她低头道:“罢了,日后再同你讲。”
“穗穗,睡吧,娘哄你睡觉。”
今天折腾了好几件事,沈婉鸢温柔的哄唱着歌谣,轻轻摇动着身子,穗穗眼皮相互打架,躺下便进入梦乡,乳母趁机把孩子抱了出去。
今夜不会这么简单的结束,只能先让这个小家伙离开,毕竟成年人的事情,不需要小朋友的参
与。
小院忽然安静了下来。
老嬷嬷面容严肃,手持笔墨站在屋外,眼睛看着窗柩,耳朵高高竖起,看着比判官还要严肃。
倏然,屋内吹灭了烛火。
老嬷嬷立刻站直了身子,耳朵贴在窗柩上。
屋内,稀稀疏疏脱衣的声音分外明显,粘腻柔情亲昵的哼唧声此消彼长,床榻轻轻摇动声音逐渐在小院响起。
直到屋内小夫妻叫了
第二回 水后,彻底没有声音。
院内还未成亲的侍女们已然羞红了脸,老嬷嬷满意地颔首,收好纸笔转身离开。
安府屋内上一道黑影闪过,而黑影消失的方向正是肃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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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屋内,
沈婉鸢疲惫地靠在软枕上,香腮汗流顺着鬓角流下,揉着手腕沙哑地说道:“许久没有表演,手艺都生疏了。”
安锦玉笑出了声。
沈婉鸢也笑了出来,两人相视而笑,趴在床上怎么起不来。
沈婉鸢看着安锦玉眼中的疲累:“阿姐也累了吧。”
安锦玉,哦不,是安绣玉。
十年前车祸中唯一活下来的人,而她却只能代替亲弟弟锦玉活着,不仅是满足奶奶的期望,更是这个时代对妇女的束缚。
男人在做生意中,总是会更方便些。
老太太原是京城一位侯爷的嫡女,被封县主,身份自然比商贾之家尊贵。但她却始终放不下身份,对府中所有人严加要求,在沈婉鸢看来,安府甚至比肃王府还要严肃。
“端阳长公主是老太君小时候的玩伴,此番进京估计离开也得需要些时日,最近你要辛苦些了。”安绣玉说道。
沈婉鸢揉了揉太阳穴,叹道:“无妨,大不了我带着孩子躲着她。”
“阿姐,我昨天见到一个小男孩。”沈婉鸢突然坐起身来,认真说道。
“他竟然是我的孩子。”沈婉鸢一脸兴奋,她比划着说道:“他已经长到这么高,如今看着和我没有一点相像的地方。”
安绣玉还记得刚捡到沈婉鸢的时候,她那时从夫家逃出来又惨遭追杀,才生产完还有些心病使得她总是很难过。
她手下的镖师帮她赶走了杀手后,沈婉鸢准备感谢时,她才看到原来是熟人。
沈婉鸢第一次从夫家逃跑,跑到西北店铺的老板娘便是她,那时她便觉得这个姑娘一定是从商的可塑之才。
再次相遇后,她便向她抛出了橄榄枝。
从那之后,她们便成了合作伙伴。她没有多问过沈婉鸢的过去,但当她今日能欢喜的讲出来孩子,她也不由自主的替她开心。
她想到从西北把她带走的马车的样式,非富即贵,问道:“孩子父亲可有伤害你。”
沈婉鸢眼神飘忽道:“他把我拦下来了,但是又放我走了,他说以后会让孩子过来住,可以吗?”
安绣玉颔首:“当然可以。”
沈婉鸢打了个哈欠,看着已经躺在软榻上的安绣玉,困顿道:“晚安阿姐。”
“好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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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人静的肃王府内,主院书房的灯盏还未熄灭。
陆珩脸色阴沉仿若暴雨前的乌云,愤怒的火焰已经填满了整个胸膛,苍白指尖紧攥着手中的信笺,指尖瞬间发力,信笺被震碎成无数碎片。
他眼眶通红,胸脯快速上下起伏,手指紧攥,交椅上的扶手发出爆裂前吱吱的声音,他难以压抑的情绪即将迸发,书房周围的空气已然变得凝重。
武安赶忙叩跪在地上,后背的冷汗已经洇湿了内衫。
他偷偷抬眸,陆珩已然手持宝剑如同暴风冲出了正院,骑着快马冲出王府。
“王爷,您要去哪!”
陆珩没有回应。
武安看着陆珩逐渐消失身影,他只得骑着马去追,但心底已再为沈姑娘和她的夫婿祈祷,祈祷他们能在怒火滔天的王爷手下活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