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他看了多久。
而后拨通了办公室的内线电话,“曾助理,你来一下。”
不到一分钟,曾助理叩门而入。
“沈董,有什么吩咐?”
她语气恭敬有加。
沈烬的眼神落在那袋黄桃上,“把黄桃切一下。”
曾助理在原地愣了一会儿神,但很快便领命而去。
沈烬看向落地窗外,思绪万千。
十分钟后,曾助理端着满满一盘切好的黄桃进了办公室。
“沈董,都切好了。”
沈烬的眼神掠过那盘黄桃,“你出去吧。”
曾助理退出了办公室。
沈烬拿起一片黄桃放入口中。
很甜。
舌尖和唇齿间弥漫着香甜。
但——
他那颗快要烂掉的心却满是苦涩。
很快,黄桃带来的过敏反应让他呼吸急促,身上冒出疹子,瘙痒难耐。
他紧紧盯着桌上的黄桃,却仍旧一块又一块地塞进嘴里。
逼着自己承受着那种过敏反应带给他的窒息感。
……
夜幕降临,沈烬回到江湾公馆。
他直接上了楼,回到自己的房间。
从抽屉里拿出那个玻璃罐子。
里面装着苏夏禾的头发、指甲、吃过的糖纸、用过的牙刷……
他把那个罐子紧紧的捧在怀里。
闭上眼睛静静回忆那些跟阿禾在一起的温馨时光。
只是……于他而言是温馨而已。
手机震动,他接听了。
“人找到了吗?”
电话那边颤巍巍的回复:“还、没有。”
“废物!”
沈烬愤怒的把电话给挂了。
离开G国前,他交代了那边的人必须每天三次跟他汇报搜索的进展。
他打开手机里关于苏夏禾的视频。
一次又一次地回忆她的音容笑貌。
无尽的思念和痛苦在心中蔓延。
*
之后的每日清晨,沈烬总会经过那个熟悉的路口。
特地去那位年迈的摊主那里,买上两个热气腾腾的烤红薯。
夜幕降临时,他则将苏夏禾的琵琶拥入怀中,借以慰藉自己那颗孤独的心。
他试图通过这样的方式来麻痹自己,仿佛他的阿禾从未离开。
这样的日子也不知道持续了多久。
这天。
当沈烬再次经过那条街道时,却发现那位卖红薯的老者已然消失。
经过打听,他才得知那位老者竟在昨晚突然离世。
那一刻,沈烬感觉自己脑子里最后一根紧紧绷着的神经,在被拉满后骤然崩断。
所有的情绪纷纷涌上心头,如狂潮般将他淹没。
没有买到烤红薯,他步履蹒跚地回到车上,双手紧紧地捂住脸颊。
下一秒,他感觉到有温热的液体,从指缝间悄然淌出。
他不再去公司,而是回到了江湾公馆。
他径自走向地下室,站在那幅巨大的油画前。
伸出颤抖的手,轻轻地触碰油画上的那个女孩。
心中的酸楚、痛苦,难以言喻。
突然,他整个人无力地瘫坐在地上,世界仿佛变得一片黑暗。
那一刻,他像是回到了十八年前,那些暗无天日的夜里……
从破碎的记忆中抽身出来时,沈烬给江城精神病院打了一通电话,让他们把沈肆行放了出来。
虽然沈肆行在他小时候那样残忍的虐待过他,但他也囚禁了他那么多年。
他其实并没有多恨他。
相反,他还有点感激他。
毕竟,是沈肆行创造了他。
如果没有沈肆行,他也不可能来到世上。
阿禾都已经不在他身边了,他还有什么可以执着的?
日子仿佛又回到了认识苏夏禾以前的那般。
索然无味、波澜不惊。
就连密室里的那些蛇、蜘蛛、老鼠……都已经激不起他的半分动荡了。
*
遥远的Y国。
苏夏禾结束了漫长的一天工作。
疲惫不堪的身躯仿佛超出了负荷。
她再次拨打了孟晚星的电话,已经快三个月都联系不上的人。
电话那端,依然是提示关机的机械声音。
担忧如同一股无法抵挡的洪流,在心底攀升。
她坐在窗边,望着遥远的星空。
她要回一趟国。
她要去找晚星。
她需要确定她的安全。
她现在身份是温蒂,不是苏夏禾。
只要她谨慎些,应该不会被沈烬发现。
等下周,等她“温蒂”的身份正式被Y国认可。
然后,她就以“温蒂”的身份回国。
可是——
尽管她的意识很抗拒沈烬。
但她在Y国的这些日子,几乎每晚都会梦到他。
梦里,他笑容温和的说:“阿禾,跟哥哥谈恋爱吗?”
她闭上眼睛猛地甩头。
她觉得自己的脑子可能坏掉了,竟然还会梦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