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羊对搞钱野心勃勃,月文城那一圈聚集着不少土匪恶霸,又穷又不安全,投资商们惜命,不敢去,倒是给了阿羊之流发家致富的机会。阿羊起初在月文城给人送货,现在还搞了个砂石厂,已经是当地人口中的羊老板了。
但再大的老板,在月文城都比不上地主。阿羊经常给地主们送礼,混个脸熟,最近终于受邀参加刘地主的宴会。就是在这个宴会上,阿羊看到了很像阿谨的女人。
所谓的宴会乌烟瘴气,男人们喝酒吹嘘,阿谀奉承,一些有姿色的年轻男女在一旁服侍。阿羊悄悄拿出照片对比了几次,越看越觉得那就是凛冬要找的人。女人被人呼来唤去,强颜欢笑,一张苦楚的脸扫了客人的兴,被一个男人狠狠甩了一巴掌。那男人阿羊认得,是宴会主人的儿子之一,叫刘当,家中女人成群是出了名的。
宴会后,阿羊打听到,女人叫吟姐,是刘当不知从哪里抢来的女人,脑子有些问题,说什么就做什么,从不反抗。刘当早前还挺喜欢她,后来玩腻了,经常将她当做礼物送给老板们。阿羊拍到的,就是两个老板争抢吟姐的画面。
“女人在月文城都快成为和钱一样的物资了。”阿羊说到这个就气愤,不知道自己妹妹是不是也在经历相同的事。
他骂完继续说,地主们看到其他地方发展,眼红归眼红,却不愿那些大投资商来影响自己的位置,更排斥李东池的势力,最欢迎的便是没什么背景的小商人。小商人投钱搞建设,他们便用女人作为回报,还说女人们是他们的妻子和女儿,攀一种虚伪而恶毒的亲。
“凛老板,我真的想为她们做点什么。多积德,说不定我妹妹才会回来。”
凛冬谢过阿羊,挂了电话后第一反应是找韩渠。但拿起的手机不久后放下,他洗了把脸,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逐渐清醒过来。
阿谨是他执意要找,韩渠只是来M国交流,不应该再牵扯进M国的犯罪里。月文城那种地方,如果真如阿羊所说,是连李东池都没有搞定的土匪窝,他就更不能让韩渠知道。一想到韩渠差点丧命在M国,他的胸膛就像压着一团气,排解不了,难以呼吸。
水顺着脖颈、手臂滑落,不安和亢奋却盘旋而上。阿功的死有他一份的责任,不管那女人是不是阿谨,他都要亲自去一趟月文城,如果是,他要把阿谨救回来。
打定主意,凛冬开始思索该怎么做。月文城险恶,他一个外国人,自然不可能和地头蛇硬碰硬。不过他的外国人身份倒是一张好牌,地主们需要投资商,对外国投资商的忌惮远不如M国自己的投资商。他假扮成比阿羊有钱,又没有有钱太多的商人,大概很容易接触到地主们。按阿羊的说法,地主会将女人送到他面前,到时候再找机会和那个叫吟姐的女人对话。
如果要带吟姐逃走,人当然是越少越好,但他还是需要保镖,外国商人身边有保镖,这也不是什么稀罕事。
计划清晰,凛冬开始做准备。纱雨镇的犄角旮旯鱼龙混杂,曾经的雇佣兵们眼神阴沉,等待着新的雇主。凛冬从他们中间挤过,甩下审视的目光。他要招保镖,但并不急于一时,今天他有另一件事要做——弄一个新的身份。
巷子尽头的低矮居民楼乌烟瘴气,有人打牌,有人围在游戏机和台球桌前,骂声不绝于耳,仿佛下一刻就要抄起家伙干架。凛冬的到来引来不少目光,有人朝他吹口哨,他睨去一眼,“黄三在吗?”
“谁找我?”黄三从牌堆里探出头,声音跟没睡醒似的。
凛冬扬了下手,“我。”
“凛老板!”黄三牌也不打了,在一片骂声中钻出来,“找我有事儿?”
凛冬将他当初塞给自己的名片递过去,“还接活吗?”
黄三精神来了,“接啊,给钱就接!”
凛冬将事先写好的纸递过去,“做点新买卖,老身份不合适。”
黄三看了看,他做这一行,懂规矩,没多问,只说:“取个好听点的名字呗,李大东算什么事儿?”
凛冬说:“在我们那儿,越土的名字越好活。”
三天后,凛冬拿到了新身份。从那条群狼环伺的巷子挤过时,他点了两个从第一天就盯着他的保镖。两人都挺过了残酷的战争,一人叫卡里,一人叫林富。凛冬花了三天时间调查他们的品性家庭,在一些备选者中,他们是相对合适的。凛冬并不信任他们,但现在也没有更多选择了。
白一近来忙着和林顿合作,很少在凛冬面前晃荡,没有他问东问西,凛冬的准备工作进行得比较顺利。但离开纱雨镇的事不可能瞒着白一,“大冬物流”的诸多事宜也必须交给白一。凛冬反复打过腹稿后,约白一在晴天巷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