坦率地讲,甚至更麻烦。因为需要花费更多的时间来清洁。非要对比的话,他更偏爱自己的耳朵。或许是视力不够好的缘故,他的听力格外敏锐。
就像此刻,他可以精准地捕捉到裤子拉链被拉开的声音,还有自己的衬衫被胡乱扯出来时窸窸窣窣的动静。
后知后觉的耻意顺着他裸露的胯部逐渐向上蔓延,郗时清醒地意识到自己的欲望正在被打开、被凝视。
他习惯性在丢失眼镜后微微眯起眼睛——虽然没什么用,但稍微不那么模糊的视线让他获得了一丝安全感。尽管只有一丝,也聊胜于无。
“手/淫过吗?”他听见她问道。
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他没有继续沉默下去,他竟然轻声地回答了她:“没有。”
符彧意外地看了他一眼:“我还以为你要一直做个念经的和尚,我骑你一次,你就摆着那张苦瓜脸劝我下来一次。”(口嗨,没做)
“怎么,突然想通了吗?”她嘻嘻哈哈地弹了一下那枚夹子,“还是说有感觉了?”
那些他羞于启齿的东西被她不以为意地嘲笑。
郗时长长的眼睫掩着灰色的眼眸:“你真的很坏,太坏了。”他的声音里仿佛藏着厚重的乌云,忧郁又含着微不可察的委屈。
符彧不觉去吻他濡湿的眼睛。
“诶,真是个乖孩子。一定从小就不怎么让家里人操心吧。是不是妈妈和爸爸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除了学习,做个别人家的好孩子,其实根本就一无是处呢?可是这样的话,长大了该怎么办才好?”
“难道——”
“性.交做.爱也要家长下令,你才会去做吗?”
她促狭地盯着他。
直白的字眼让他下意识扭过头,闭目不听。可之前就说了,他的听力实在太好了,好到他平生第一次后悔自己的耳朵没办法堵住。
那些话语仍然像针一样密密麻麻落入他耳朵里。
“做什么都要追求正确,害怕出错、恐惧越轨……”他的耳垂被厮磨着,而那道声音也一下子变得很近,同时变得含糊,“总是活在规则的阴影下,真的不会很辛苦吗?”
他的耳朵里陡然被吹进温热的呼吸,郗时撑住床的手登时死死攥紧床单。
“既然这样都能忍受的话,为什么不干脆听我的呢?”
符彧将他的手指一根一根从床单上抠下来,然后带着他的手慢慢贴近他自己。
几乎是皮肤相触的一瞬间,他的目光就情不自禁颤抖。
他感觉自己的灵魂在被触摸。
郗时……郗时终于完全阖上了眼睛。
他仿佛坠于一片深海,咸湿的海水淹没了他的口鼻,可黑水之下的那条蛇却仍不肯放过他,硬生生卷着他向更幽深的海底游去。
欲望是一条蛇。(隐喻,什么都没做)
他在心里默念道。
“起码我会让你快乐,会让你心脏跳动的频率比任何时候都接近于一个活人。当然,最重要的是,我会让你直面欲望,然后让你在欲望的倒影中看见真正的你。”(情感交流,只是对话,什么都没做)
她在耳畔轻声道。
两只手还在交叠着,手心贴着手背,酥酥麻麻的痒意几乎在啃噬着他的血肉。他好像成了她手中的一只气球,轻飘飘地被放飞到高空。(握手,没做)
突如其来的失重感牵引着他身体向上,意识向下。与此同时,他的灵魂与身体发生了错位,并迫不及待地从累赘的身体逃出。
然后,郗时又猛地从高空坠落——有什么堵塞了他灵魂的出口。(对自由的渴望和挣扎,隐喻,没做)
翕张的欢愉被强行缝合。(向往自由而不得的失落,没做)
“诶,你没事吧?还好吧?”符彧关切地俯身打量着他恍惚的脸庞,见他一时半会没什么反应,又随意戳了两下。
“怎么话都不会说了?”她小声嘀咕道。
就在她刚说完这句后,她的余光瞥见他的眼中涨潮似的堆满了江雾。他开始无声地哭泣,泪珠一颗一颗从下颌滚落,砸进乱糟糟的衣领。
啊这,哭了?她把人玩哭了?好吧,她承认她是恶趣味了一点,但是还没怎么下狠手吧!只是随便玩了两下而已,都没尽兴呢,他这就哭了?!
什么嘛,搞得她都有点愧疚了……嗯,虽然兴奋居多。
不过这也不能怪她嘛,谁让他长得就很好欺负的样子呢?啧,这白得稍不留神就会留下红痕的皮肤,还有那种表情——越是隐忍,越是催生出人的凌.虐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