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问:“你来干什么?你最近不该收拾收拾进组了吗?”
同行也大叹一口气:“导演说我太奶油小花了,不够硬气。让我变黑点。我来打个针。”
说完,她们面面相觑,同时握住了对方的手,异口同声道:“真难啊。”
“还是男的自在,”大波浪撇撇嘴,“上次我们组里那个男一号演技烂得没法看,就知道在制片人面前装乖。有回导演都发火恨不得让他当场滚了,结果呢,人家晚上和制片人聊了一晚上剧本,第二天可不就继续神气了!”
邻座深以为然:“懂!卖沟子嘛!八百一晚,当初找我,我没要!”
符彧假模假样捧着本杂志,耳朵却拼命竖起来偷听。
这是家私人医院,能进来的都不是寻常人,所以大家聊天也没什么太大忌讳,几乎有什么说什么。等她们都被叫进去后,符彧已经深谙娱乐圈那些表面装纯,同时卖初恋男友人设的男明星给多少人作陪过。
啧,男人!
她舒服地靠在椅背上,开始刷网黄。
这时有个贵夫主动和她搭话:“您也是来陪伴侣的吧?”
皮肤白净,五官小巧精致,个子不算高,但身材还算匀称。好吧,看在脸还可以的份上,她就勉为其难和他聊会儿。
符彧露出不好意思的笑容:“是啊,我不放心就跟过来了。”
贵夫顿时羡慕不已:“要是我们家那位能和你一样体贴就好了。”说着他眼圈便泛红,黯然神伤道:“她总是很忙,没空陪我。就算放假,也多是去外边那个家。”
“说起来不怕你笑,我都大半年没见过她了。”
他作势要抹泪,符彧便从旁边桌上抽了几张纸递给他,并劝道:“这种事也正常,您想开点,外面那些男的再怎么样也越不过您去。都是旅馆而已,您才是家。”
“谢谢,你这么一说我好像又好受点了。”
贵夫接过纸巾,手指似有若无蹭过她的,食指的指甲猫爪似的若不经意划过她掌心,那双朦胧的泪眼自下而上望着她,含情脉脉。
啊这……
“从刚才你进来我就注意到你了,你对那个男孩子真是好啊,让我看了也想起从前我上学时喜欢的女孩了。我真是越看越觉得和你投缘,就是不知道能不能有幸邀请你改日去我家里陪我说说话?”
他捏着纸巾却不用,花瓣似的鲜嫩嘴唇温柔秀气地抿起。
呃,怎么个说话法?大晚上脱裤子聊剧本的那种吗?
符彧假装没领悟到他的意思,故作为难又神情真挚地拒绝道:“恐怕不行,小春最不喜欢我和外人走得太近,尤其是陌生异性,他要不开心的。我不想让他不开心。”
谢邀,她不睡非处,婉拒了哈。况且一个已婚男竟然这么轻易就能出墙……
呵,懂的都懂。
贵夫听见她这么说,更不甘心了。但他不好直接变脸,将不快表露在脸上,只是勉强地笑:“你这孩子……只是约你一起吃个下午茶罢了。”
“您太客气了,真的不用。”她谦虚地摇摇手。
这么饥.渴,她都怕茶里给她下药。
接连被她推了几次,贵夫的面色也不大好看。他正要说什么,却见符彧忽然站起来坐到了另外两个新来的男人后面。
几乎是她一坐下来,路维安就侧过脸:“真是受欢迎啊,只是坐在这里就有人主动投怀送抱了吗?”
他的视线越过符彧,远远和那个贵夫相交,然后不加掩饰地流露出警告与讥讽的神色。
符彧懒得理他,她的注意力完全被另一个人占据。
大概是被她灼灼的目光盯得格外不适,段危楼终于开口:“我见过你,在医院。那天你去看段危亭。不过后来你好像没有再去过,他昨天也终于出院了。”
“你那个弟弟成天惹是生非,吃个教训也好让他学点乖。”路维安不以为意道。
“话是这么说,但毕竟是我弟弟,还用不着外人出手教训他。”
路维安登时将眼神从符彧脸上撕下来,并扬眉对段危楼说:“这么耿耿于怀?那这样,我晚上组个局,请你和符彧吃个饭。有什么不快咱们饭桌上解决。”
段危楼冷淡地回应:“不必。”
“这件事已经和江大人协商好了,我不过是随口提到而已,不用专程吃个饭。”
“话不能这样说,”路维安强忍着疼痛——符彧刚刚掐了他一把,继续道,“你既然提了,说明心里还是在意,不如大家聊一聊。正好我很久没请你吃饭了,晚上去我那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