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小动作到底还是没能逃过周野的眼睛，只见他勾了下唇，在舒盈下垂的目光中缓缓把酒杯放到桌子上。
“大家不要拘谨啊，今天就是单纯的聚会，没有什么上司领导，大家都是朋友。”郑皓禹末了又补充上这么一句。
郑皓禹这么说完，刚缓解了下的气氛又紧张起来。
平日里郑皓禹倒是平易近人，如果今天在场的领导只有郑皓禹的话，大家这个时候早已经嗨起来，但是多了周野。
周野浑身上下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冰冷气息，全公司上下都知道这位总裁不苟言笑，做起事来更是雷厉风行。
关于38楼的传说早已传遍各大八卦群聊，大家哪敢真的放肆嗨。
都拘着性子，有所收敛。
郑皓禹：“……”
郑皓禹也不强迫大家，随后坐了下去。
反观周野，全然没有成为“罪魁祸首”的觉悟，自顾自的吃饭，偶尔瞟一眼身旁同样低头吃饭的舒盈。
周野的目光虽然没有那么明目张胆，但也让舒盈忽视不了。
而更让舒盈忽视不了的是——
因为冬季衣服的厚重，舒盈和周野总会不小心碰到，有时候是她的手肘，有时候是她的手臂。
她的神经也因为这一次次不小心的摩擦接触而高度集中。
舒盈：“……”
再感觉到周野的目光再一次落在她身上的时候，舒盈紧张的放下碗筷，有些心慌的端起一边的酒杯喝了几口。
随着酸甜的酒从喉咙下肚，舒盈感觉到她的脸上多了一道视线。
她一偏头，一下子就撞进了周野晦暗不明的眼眸之中，好像有什么东西被碰了一样。
舒盈不解。
周野为什么看她？
还有，周野这眼神是什么意思？
干嘛这么看她，她喝酒怎么了，酒杯里装酒不就是为了喝的嘛。
而且，她又没喝他的酒。
舒盈心里思绪万千，想了半天也不知道周野这眼神中是什么意思。
难道……
是嫌弃她？
因为两人的座位挨得很近，总是会有意无意间碰到。
这么一相结合，舒盈只能得出这么一个解释来。
她下意识抠了抠杯壁，缓缓放下酒杯后，尽量小幅度吃饭，夹菜的时候也等周野夹完再伸筷。
心想，这样总行了吧。
-
饭吃到一半，刚刚喝的几口酒的酒劲上来了，舒盈白皙的脸颊升起两坨红晕。
她的酒量还是和七年前一样。
周野瞥着舒盈的脸，又看了眼他手边、被舒盈误喝了的他的酒杯。
酒杯上面还沾了一抹红色的唇印。
因为舒盈刻意避之的烦闷心情，忽的好转了几分。
感觉到自己好像有些醉了的舒盈起身，打算去厕所洗把脸醒醒神。
猛地一起身，舒盈感觉脑子晕乎乎的。
她扶着桌沿稳了稳身子，这才往门口走去。
周野看着舒盈走出包厢，几秒后也起身离开。
厕所在走廊尽头，男女厕所挨在一起。
周野看见舒盈在厕所门前仔细辨认了下才走进了女厕所。
“……”
他下意识勾了勾唇。
周野靠着墙壁，从兜里摸出打火机和烟，低头拢火，雾白色的烟缓缓飘在空中，周野手夹着烟，抽了起来。
舒盈在厕所里洗了下脸，清醒了一瞬，下一秒更加头晕起来。
她不禁想，这酒喝起来明明是酸甜的，怎么这么上头。
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心想等会儿饭局结束还是回家睡觉吧。
舒盈一走出厕所就看见了走廊边微微低头抽烟的周野。
说实话，和周野在一起的那段时间，她从没见过周野抽烟，他身上的烟味全是来自网吧里抽烟的人。
如今这么定睛看过去，舒盈觉得，他的样子莫名有些勾人。
周野也在这时望了过来，四目相接。
舒盈心一跳，颔首，终于说出了今晚两人碰面以来说的第一句话，只是她一开口就是：“周总好。”
周野：“……”
说完，舒盈也不去看周野的反应，抬脚从周野身前走过。
周野的目光随着她移动，一直到目舒盈走进包厢里，这才收回眼。
呵。
回味起舒盈那声泾渭分明的周总好。
他微仰起头，面前一团烟雾缭绕。
周野只抽了半支，等身上烟味散的七七八八才信步走回包厢。
饭局的后半段，周野没再动筷，视线时不时落在舒盈身上，注视着她嚼起来鼓鼓的腮帮。
让他舍不得移开眼睛。
酒精麻痹了舒盈大半神经，她全然没有了前半程的拘束，自然也忽视了周野投来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