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人不知当年萧煜航与其二伯那场惊心动魄、生死相搏的掌权之争。
家族内斗风云变色,腥风血雨过后,萧河东兵败如山倒,被迫携家眷远走异国他乡。
如今这般情形,明摆着是要借着德森智卷土重来,妄图东山再起。
德森智仗着自己的外籍身份,笃定众人畏惧涉外势力,不敢有丝毫造次,加上仗着自家家世的后盾,仿佛笃定所有人都只能乖乖受他拿捏,眼底眉梢尽是嚣张跋扈之色。
萧煜航放在桌上的手不自觉缓缓攥紧,手背青筋隐现,脸上却如戴面具般毫无情绪波动,可周身散发的凛冽气场却似实质化的寒刃,冻得周遭空气都仿若凝结。
众人皆能感受到那股压抑的肃杀之气扑面而来。
李景龄嘴角则扯起一抹讥讽轻笑,毫不掩饰眼底的鄙夷不屑,心想着这德森智还真是敢玩火,不知死活。
李景龄之所以答应他爷爷前来,本是看能否从德森智嘴里探寻到一点关于药物的信息,如今见这局面,看样子,这口都没必要开了。
宴会厅先是陷入一阵长久的死寂,静得让人窒息,随后又泛起阵阵低语讨论声,如暗潮涌动。
“德森先生,那你打算做哪个行业?”开口的是地下钱庄的聂夫人,也是唯一一位赴宴的女性。
她身披华贵裘皮大衣,修身旗袍裹着婀娜身姿,勾勒出岁月沉淀的风韵。
指尖那根细长香烟悠悠冒着青烟,目光如隼,嘴角勾起似笑非笑的弧度,透着精明与狠辣。
德森智的目光瞬间被她纤细却凹凸有致的身材锁住,言语轻佻肆意,
“不是哪个行业,是哪些行业,聂夫人,以后多多帮衬哦!”
“不过,我首先要将自己最热衷的医药事业发展起来,这要辛苦各位医学前辈们了。”
闻言,聂夫人举起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
“德森先生,谢谢款待,我还有事,失陪了。”
说完,聂夫人站起身,身后的保镖将她的椅子挪开,她头也不回的走了。
德森智耸耸肩,若无其事地再度端起酒杯,那酒杯在他手中晃悠,侧过身冲着萧煜航说道:
“萧总,往后的事,也请你多多关照。你肯定不会介意的,对吧?”
萧煜航脸上挂着一抹让人捉摸不透的不明笑意,似笑非笑地盯着德森智,也端起酒杯轻抿一口,
“肯定关照!”
言罢,仰头将酒一饮而尽,而后抬脚便准备往外走。
李景龄见状,也毫不犹豫的起身。
“萧总——”
德森智在背后喊住刚走出没两步的萧煜航。
“这就急着走啦?你难道没什么要问的吗?”
萧煜航脚步顿住,回头不屑地瞥了他一眼,目光冷冽如刀,
“有话快说!”
德森智嘿嘿一笑,笑声刺耳难听,往前凑了一步,脸上挂着扭曲的玩味。
“要不咱俩做笔交易?把你家里那小孩借我玩几天,我就出手帮他解了身上的毒,你看咋样?。”
这话宛如一颗火星,瞬间点燃萧煜航的怒火,积压的愤怒如火山喷发。
只见他猛地挥出一拳,裹挟着千钧之力,重重砸在德森智嘴上。
刹那间,德森智嘴角溢血,牙齿松动,惨叫还未出口。
身旁保镖见状,齐刷刷把手伸向腰间,作势要掏枪,却被德森智抬手止住。
在场的众人一阵唏嘘。
德森智抹了一把嘴角血迹,脸上依旧挂着那副邪恶笑容,对着萧煜航阴阳怪气说道:
“萧总,我就跟你开开玩笑而已,干嘛这么大的火气,看样子,那个小孩还真是——萧总的软肋啊!”
闻言,萧煜航盯着德森智,眼神像是要将他生吞活剥:
“这里是虞城,向来是适者生存,不适者,尸骨无存!”
萧煜航也走近一步:“德森智,你最好本分一点!别妄图挑战我的底线,否则,定叫你后悔莫及!”
德森智在道上向来是被众星捧月惯了的,周围的人无不是阿谀奉承之辈,突然被人当面指名道姓地叫板,这还是破天荒的头一遭。
他那原本还带着几分自傲神色的脸,瞬间“唰”地一下阴沉得像乌云,浓郁的阴霾在眉眼间迅速聚集。
只见他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话来:
“萧总果真霸气!赴这个宴就带俩保镖,这份胆量,我德森智佩服!”
他这话音刚落,身后那十几号五大三粗、满脸横肉的保镖立马齐刷刷地举起枪,黑洞洞的枪口一股脑对准萧煜航。
萧煜航就像没看见一样,身姿依旧挺拔如松,嘴角轻轻一勾,那弧度里满是不屑:
“俩保镖?”
他语调微微上扬,带着几分玩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