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跟阿元没做亏心事。
凭什么要避开老韩王的空口污蔑?
就事论事也得说个清楚!
旁边牛得草也是这个想法,一把拽住陈老五。
“哎呀老五哥你慌个什么,听姓韩的到底要如何讲!”
还写文书,他们怕那纸胡说八道的文书?
谁不会写啊。
“——不是,这,”陈老五急的额头冒汗,紧急思索着该怎么把场面控制住,“...要论也得等他文书写出来再论,此刻在这树林里跟他纠缠什么?传出去叫人笑话,显得咱们跟疯子一般见识。”
快走吧,别再招惹疯疯癫癫的韩王了。
否则怕是要出事!
“......”
牛得草其实一贯是尊重老五哥的。
毕竟他自己智谋稍弱。
从前在战事上吃亏无数次,都是老五哥救的他。
牛得草沉吟着:“...将军,其实俺五哥说的也不无道,等明儿个天亮了,那人冷静一些,咱看了他写的文书再跟他论,啊?”
“你们真是——”季沧海哪怕被骂了儿子心里气愤,但他的好处就是能听人劝。
尤其身边这两个还是过命的老兄弟。
顿了顿,季老爹狠瞪了韩王一眼:“明日我等着你的文书!”
说罢领着季家人离开树林。
脚步都是气冲冲的。
季家人身后,韩王还拽着梁樟商量文书内容。
摆明了这回要叫季家臭名远扬!
“嘣。”陈老五悄悄把匕首从腰间丢出去,踢到树林枯草中。
这才加快脚步送老将军回帐。
“......”
*
天色即将入夜。
韩问天跟梁樟待在树林里又说了一会儿话,确定文书要如何写。
这才打算离开树林回大帐里去行事。
只是韩王他们刚要走,就见树林边缘冒出来一个人影。
“哎,”陈老五摸着自己空荡荡的腰间,作势低头找东西,“匕首怎么不见了.....”
一边说话,一边悄悄瞥韩家的人。
韩王自然不搭他,挥袖便要离开。
陈老五在后面一咬牙,猛地挪步过去挡着路。
他拱手道:“王爷!您这纸文书要三思啊。”
“本王的事还轮不到你管,”韩问天冷哼着说,上下打量面前老将,“就知道你们季家人要心虚,怎么,季沧海舍不下脸来阻止本王,派你当说客来了?”
方才那季老狗不是自信满满的很吗。
不是清高傲气死不认账吗。
这会儿偷偷摸摸的派幕僚来跟他说好话?
晚了!
“......”陈老五转头打量周围,附近只站着韩王和幕僚梁樟。
但他不清楚这梁太师知道俩孩子的事有多少。
所以他朝老韩王说:“王爷,可否借一步说话?”
“本王懒得听你说废话,”韩问天不耐烦的推开这季家幕僚,“让开!”
他现在就要回大帐里写一份剖白文书。
把季韩两家的恩怨一条条写清楚,叫世人来评判对错,就不信撕不下季沧海那张虚伪的老脸。
看季家往后还如何在世间立足。
想当皇帝?
做梦吧!
“你....”陈老五急的汗都快下来了,在树林昏暗的烛光里擦汗,求助式望向梁樟。
毕竟两人的身份都是幕僚。
这种时候合该规劝疯癫的主子啊。
陈老五不停给梁樟使眼色,梁樟总算察觉到了。
梁樟颔首说:“王爷,我先回帐中起草书,待会儿呈给您过目。”
这纸文书能不发当然是最好。
否则两家都面上无光。
“哎呀,”韩问天看看挡在面前的陈姓将军,只好点头,但嘱咐梁樟,“你就按本王方才说的,一条条都写清楚,包括在王宫里季清欢是如何穿上女子裙装,惺惺作态的蓄意勾引我枭儿.....”
陈老五:“!”
要出大事啊。
万幸他心里发慌跑过来拦着了。
否则不仅季家人颜面扫地,季清欢也得被百姓们戳一辈子脊梁骨!
莫说当皇帝,连淳王的位置都要被诟病。
这可不是开玩笑的。
“...是。”梁樟应声而退,给陈老五使了个眼色。
可务必要劝住老王爷啊。
“......”
树林里总算安静下来。
韩问天找了一根锯断的树桩子,冷着脸撩衣摆坐下。
浑身皮肉都还疼着,是叫季沧海打出来的。
方才那一架未分胜负.....
比武不如比文!
“王爷,”陈老五两腿发软,后背全是冷汗,他干脆一屁股在树桩旁边盘腿坐下,“您万万不可发那封文书,不可将他二人的事昭告天下。”
韩问天横眉冷对:“凭什么?满腹诡计的人又不是我韩家。”
分明是那季沧海揣着明白装糊涂。
不想要脸就都别要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