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真是有点罕见了。孙晴晴疑惑地看着滕玟,男人的容颜英俊,轮廓分明长轮廓得很像他父亲,却由于遗传了林琬宜的鼻骨附近的特征而显得更柔和,少了很多阴鸷。
滕玟少有的一点大男子主义都表现在了正面的方向,比如很少在老婆面前表露出不顺心的样子,但是今天却不太一样。
“怎么了?”孙晴晴躺在他胸口上,大大的眼睛看着他,“说说看。”
滕玟抿了抿嘴,似乎觉得有些不知道怎么问:“你的两个哥哥关系怎么样?“
“还行吧,逢年过节聚一聚,”孙晴晴是家里唯一的女孩子,也是最小的孩子,“关系倒是还挺好的,但是他们都有各自的家庭了,平时也没那么密切。”
滕玟点了点头,斟酌了一下用词:“据我所知,你们家的家业也是分别交给你两个哥哥打的。你父亲好像很公平,没有特别偏向哪一个。”
孙晴晴更困惑了:“对啊。”
滕玟吞咽了一下:“我爸今天跟我说了一些话,让我觉得很匪夷所思,我不知道是不是我解错了,还是别的。”
孙晴晴坐直了:“你快别卖关子了。”
滕玟看向她:“我感觉他想让我把滕禹的产业都吞并,不给滕禹留活路。”
“啊?!”
滕玟按住太阳穴,苦恼地回忆着今天上午发生的事情:“起初我还以为我没解对,我虽然一直知道我父亲在故意让我们三兄弟斗争,但我一直觉得这是因为他想选出最合适的接班人,或者说好听点是想要让我们在竞争中不懈怠,让家族最大程度发扬光大,从逻辑上说是合的……但今天他和我聊的时候,我感觉他明显想让我完全把滕禹挤出去。”
滕玟还记得当时滕仲云和他说这话时的表情,他云淡风轻地喝着茶,仿佛讨论的不是把他的大儿子的产业都夺走,赶尽杀绝,而是处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
“他没有这么做的目的啊,你们都是他的亲儿子,就算是选出一个主要接班人,剩下的儿子也肯定要负责余下的产业呀,不至于一点都不给滕禹留吧。”孙晴晴震惊又费解,“他难道很讨厌滕禹?”
“没有啊。”滕玟不解,“他之前一直很器重我大哥。”
孙晴晴思考了一下:“那你怎么说的?”
滕玟:“我没答应。”
虽然侵占滕禹所有的产业,这件事去听上去诱惑力极大,但是滕玟不想喝兄弟的血,现有的产业已经能给他足够的成就感。
就算他们不关系不好,但滕禹毕竟是他亲哥。
“我估计有两种可能,”孙晴晴伸出两根手指,“一是他在考验你,看看你是不是一个冷漠无情的人,二就是你解错了,他根本不是这个意思。”
“或许吧。”滕玟也不太确定,当时那个场景太奇怪了,滕仲云就像是随口提起,却又是这么事关重大的话题。
难道真是自己解错了?
“哎不过,”孙晴晴笑眯眯地凑过来,“这是不是也能变相的说明一些,你父亲很看好你?”
滕玟哭笑不得:“希望吧。”
“我就知道我的宝贝最厉害了,”孙晴晴开心地跨坐到了滕玟的大腿上,媚眼如丝地勾起滕玟的下巴,“我今晚决定奖励你。”
心跳徒然加快,滕玟眼睛发亮,猛的拽下粘在太阳穴上的智脑丢到一边,抱住孙晴晴滚到了床上,关掉了灯。
笑声和更多奇怪的声音很快从卧室里传出来,夜色渐深。
而与此同时,滕时的房间灯还亮着。
休斯顿终于做完了全部的检测,经历了生不如死的折磨,美人鱼药剂x3是否能拯救滕时濒临极限的脏器,将他只剩几年的寿命恢复如初,今夜答案就将揭晓。
奚斐然跟着熬了不知道多久,眼眶里全是红血丝,看着休斯顿把最后的电极贴片从滕时的腹部摘下来。
“怎么样?”奚斐然急着问,向来镇定的声音里有些微不可查的颤抖。
床上的滕时面色苍白如纸,轻轻握住了奚斐然的手。虽然表现得十分平静,但没有人知道,他此时就像是即将被告知分数的学生,紧张得连呼吸道都微微收紧了。
一个人在没有希望的时候是最平静的,一旦被赋予了希望,就会变得患得患失。
他怕这一切又是一场空,他更怕奚斐然和他一起听到不好的结果,他怕看到奚斐然的眼神。
不过谁知道呢?万一结果是好的。万一他真的被治愈了,能活到120岁呢。
滕时提起十二分的精神,满怀希望的等待从休斯顿口中说出的话。
“对不起。”休斯顿摘下眼镜,仿佛一下子苍老了几岁,语气中透出绝望,“我们……失败了。”